拿起纸条我走往外婆房间,外婆正在缝补衣服。
「外婆,妳认得这是谁的字吗?」
外婆接过纸看,接着皱起眉头,「怎幺这幺肉麻,那幺不正经。」
外婆将纸递还给我,看我一脸不解,缓缓开口,「这是妳爸爸的字,妳爸爸前些年还会寄钱,寄生活用品过来,问问妳怎幺样。」
说完,外婆放下她正在缝补的衣服,走到放在墙边的柜子前打开抽屉,拿出一叠信封。
我看着信封,上面的字跟纸条上的字一样,所以真的是爸爸的字。
「这几年就没再寄了,也不知道怎幺样了,这些我原本是想等妳十八岁时再给妳的,虽然他后来没再询问妳的情形,但他终究是妳爸爸。」
我点点头,外婆又说:「这些妳先拿去收着吧。」
「外婆,我出生后,爸爸有来看过我吗?」
「就一次,来送妳妈妈的时候。」
我盯着信封没有讲话,也许是因为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妈妈留下的东西在家里都还见的到,我还能睹物思人,想像妈妈是怎样的人,但爸爸却不曾在我生命留下任何痕迹,让我几乎觉得他可有可无。
妈妈和爸爸的事,都是外婆告诉我的,外婆虽然很不喜欢爸爸,但她从来没有说过爸爸的坏话,还说虽然爸爸不负责任,但终究还是我爸爸,叫我不能憎恨他。
「安宜,妳的爱不会比其他小孩少,知道吗?」外婆走近我,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点点头,也回拥住外婆,我从来都不觉得我是个不幸的人。
爸爸寄了几次的信跟钱,是因为还挂念着我是他的骨肉,又或者只是因为对妈妈的愧疚?
我能把每封信都看过,却无法从信里得出答案。
我把那张纸条夹在书桌的桌垫下,多看了几次,越看越觉得很肉麻。
谈恋爱的时候,人往往只顾着另一半,忘了自己的脑子。
妈妈也曾在日记写下许多肉麻的话,但比起爸爸,妈妈还是略输一筹。
我一直很好奇妈妈在生命的最后一秒钟有没有后悔过跟爸爸在一起,但这个答案我没办法知道了。
那如果是我,我会怎样运用那一分钟?盯着字条,我开始为了一个不存在的问题认真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