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眼里有你：（三）
三
段考前一天的晚自习，蓝岚趴在图书馆的桌上，一脸怨念的盯着眼前的人。季则绪眼都没抬一下，「不可以偷懒。明天一早数学考完，妳的段考就结束了不是吗？」对蓝岚来说，段考真正要念的东西就只有数学而已，文科不用认真，自然科认真也没用，老师也不当人，所以没关係。只有数学有被当的危机。
她没说话，从外套袖子里伸出食指戳戳他的手背。
他看了一眼她的脸，她赶紧回以微笑，他也笑了，连带把数学题目放到她面前，还很温柔地拍拍她的头，「不要撒娇。写错了就要再练习。等考完我们就出去玩。」
「真的？」她眼睛一亮。
「嗯，如果妳数学过了。」
听到这个附加条件，她随即瘪起嘴，坐起身，拿起笔，开始奋斗。
季则绪手撑着头。换他盯着她。
「……你能不能别看着我，我算数学的时候不能被看，会紧张。」
「可是我很无聊。喜欢看妳。」
她忽然顿住，不知道怎幺回，脸却没底气的红了，只能闷闷地抱怨，「你到底让不让我算啊……」
「好，妳算，我趴着休息行吧？」说完他就趴下去了。
蓝岚看了他几秒，才又开始继续写。
则绪偷偷露出眼睛看她，看她认真的模样、看她蹙着眉、看她苦恼，怕她发现，又默默地趴下去，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
亲爱的岚，加油。
估量着这时间刚好是晚自习结束，他一个人等在校门口外，看着属于他的女孩缓步出教学大楼，脸上有些倦意，没有平常的生气。她拿出手机低头打字。
没几秒，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点开萤幕，果然是她传的讯息：学长，我刚结束晚自习，今天晚上比较冷，你唸书时记得要加件外套，不要一专心就什幺都不管了。
他收起手机，把目光移向前方，看着她往自己的方向走来，却没有看见他、而是看着地面，无精打采的。
禹司走上前去，挡住了她的路。
她先是倒退了两步，然后默默抬起头，看清楚来者何人，眼睛才为之一亮，「学长。」
「很累？」他抚抚她的脸颊。
她心里泛起一丝委屈，「很想你。」
「我也是。」
她微笑，「这样就好多了。可是你怎幺来了？」
他们高三的期末考提前考，考完后禹司就请了长假在家唸书準备学测。
「想陪妳回家。」
「不用啦，这样你到家都得几点了，这样太晚了，不好。」袁媛皱眉。
禹司牵起她的手往捷运站的方向走，脸上的笑是淡淡的，「没有不好。」
「我会担心。」
「不要担心。」
「学长，」她有些不高兴，「不要这样。你现在不能感冒、不能晚睡，因为我而太晚回家，这样我不喜欢。」
他停下脚步，「……媛，妳现在也不让我陪妳了？」
「我……」看着他的表情，她顿时什幺话也不忍说了。禹司脸上虽然平静，但是没有笑容，这和袁媛习惯的他不太一样。「你生气了？」
他缓缓地摇头，「没有。」
「我没有不想要你陪，我很想要跟你待在一起，」她低下头，「可是，如果在这样的时候跟你闹，我就太任性了。你要考试，需要专注，怎幺可以因为我分心？你陪我回家我当然很开心，可是太晚了，我怕你危险。」
「媛，就今天，今天我任性一回，可以吧？嗯？」禹司伸手抬起她的头，让她看着他，「想陪妳，跟妳说说话，然后明天妳好好考试，我也好好唸书。不要担心我，我会照顾好我自己。」
「嗯。」
他无奈的笑，碰了碰她的脸，「好了，不要哭。」
不经意眼眶泛着泪水的媛破涕而笑，「没打算哭啊，也不知道为什幺。」
捷运上没什幺人，他们靠在车厢内的一角。
「进来。」禹司笑着打开他的大衣把袁媛包着抱着，她整个脸都在他外套里，呵了口气，暖暖的。
「学长，加油。」
「好。」
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抚着她的髮，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嵌进他的身体里，又小心翼翼地珍惜着。禹司脸颊靠着袁媛的头顶，望着车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