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道看他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想想也是,一个人无聊地过了几百年,难得有这种放着金玉良缘不要,非要断了前世约定(而且还真让他们断成了)的智障,大概觉得十分新奇。
“可惜他去了不得了的地方,会不会回来就难说了。”文焘有些感慨。
安远道很想问问文焘知道些什么,是不是清楚傅江去了哪里。可他到底还是忍住了:如果这人真的一离开他就能有完全不同的另一番生活,已经无意再和他有什么瓜葛,那他安远道也不愿意再去霸占着这么好的一个人。
该是谁的就让谁拿去吧。
文焘看他不打算细问,也就不说了,话题一转:“有没有兴趣去一趟芬兰?”
“芬兰?”
“对。我最近查到有个培养皿虽然时间不算长,但十分棘手。房子的主人家是个移民去芬兰的中国人,而且……他有驱魔师的四分之一混血,以他为主体布置出的培养皿,我都不敢断言会出什么后果,所以还是要尽早除掉。”
“那为什么让我一起去?”
“我们也算是有缘了,我看你心肠太软,本来有傅江护着你也没事,现在他不在了,你再这么心软就麻烦了,不如我带你去历练历练,如何?”
安远道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好。心软这种坏毛病,我早想改了。不过我要先去收拾些东西,可能得等几天。”
文焘倒无所谓:“没事,我有的是时间。”
在等签证办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安远道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山谷,那里安宅依旧如故,静静等着安家人的魂魄来认祖归宗。
这片山交通不便又没什么景致,也没有特别的物产资源,地价也便宜。安远道大手一挥,豪气万丈地买下了整个山谷,圈为私人领地,专门布置成了一个坟场。
安家众人虽然已经入了轮回投胎转世,但安远道还是把所有石碑都迁出来正正经经挖了坟,连带着后来安家人丁凋敝无人立碑的几位也一并做了新的石碑。
这些安家的石碑占着小半个山谷。在另一侧,安远道给傅家人留了位置。如果哪天遇到傅家人的亡魂,他也可以给个归宿。
签证下来后,安远道和文焘坐上了去往芬兰的飞机。小鲁和五尺挂在飞机翅膀上,头挨着头手牵着手,惬意地享受着平流层的阳光。
傅江并不知道有人给自个儿家人留了个萝卜坑,他现在只一心管自己苦修,一心往异界最荒凉最不开化的蛮荒之地奔去。
一路上,自然条件的艰苦不必说了,各种难以想象的变异动物和恶鬼几乎刷新傅江的三观。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大象和蚂蚁也能混血?它们是怎么办到的?
而且越是种族差得远,混了血又变异后的杀伤力就越强。
他斩了一路变异怪,再到下一个据点时兑换成驱魔师协会的功绩。有时候马背上都驼不下,只能他自己手提着。
于是有一天,某野外据点门口的小童就目睹了一位粗野的大哥手里跟提菜篮子似的提了五六个怪物头颅朝他走来。等他前去照顾那人的马匹时,才发现马背上还有九个。
强度极高的野外苦修让傅江不仅迅速补充回了自己损失掉的那部分修为,也让他想追求更高的突破。
这一处据点太过于偏僻,人也不多。傅江交了差事领了赏,又换了些常用的药物,就找了张桌子吃点干粮。
他现在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甚至觉得干粮并没有什么不好吃的。毕竟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还要像哥哥一样护着个娇气又少爷脾性的小弟,他从来没对生活提过要求,向来是生活给什么他就接受什么。
就像这会儿,据点的负责人找上他,说黑堡传话过来让傅江即刻返回堡内。傅江听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吃完干粮就启程往回赶了。
堡主赠送的马匹速度迅捷又体能卓越,日行千里根本不成问题,更何况为了赶时间,傅江也没有刻意挑难走的路来走。一日功夫,黑堡就到了。
黑堡终年都不会有什么变化,一直就在那里,象征着整个异界的至高权力机关,也支撑着异界所有人的精神脊梁。
堡主在一模一样的大堂里接见了他。
“傅江,你可知你现在已经突破了凡人驱魔师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若你愿意,我想恳请你作为黑堡的御用驱魔师,留下来守护我的城堡。”
作者有话要说:忘了放上来啦=w=
☆、芬兰雪屋(壹)
飞机平稳降落在芬兰首府赫尔辛基。安远道跟着文焘出了机场,放眼望去,一整个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就在眼前铺陈开来。
文焘拦了车赶往预定好的旅馆。
家庭式的小旅馆别有一番温馨滋味,安远道虽然在外头冻得瑟瑟发抖,进了旅馆里也就暖和过来了。仿壁炉式的电子取暖器散发着阵阵热气,安远道被侍者引到一旁的沙发上等着文焘办理入住手续。
文焘定了个标间,店里的男主人亲自帮忙提了行李上楼。
房间还算干净,布置的也很用心,漂亮的墙纸、窗帘、被褥和鲜花摆设无不透露出主人家的巧心思。
安远道收拾了行李,又打发两只秀恩爱的鬼去外头吹风,就盘坐在自己那张床中央,问文焘关于他们要去的那个屋子的情况。
“其实我也不清楚,目前只知道这家主人本来在国内过得不错,因为什么原因受人迫害还逃到芬兰来,结果最后还是被人枪杀,死在了这屋里。”
“那没人替他料理后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