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甚至连一口水都没有喝。
凌一坤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上不停地抽烟,一支又一支,烟雾缭绕中,他的眸色望着远方,眉头深锁,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似乎所有人都在。
唯独,顾以珩再也没有出现。
手术历经十二个小时,泰穆尔终于率领着他的医护团队从手术室出来了。
“怎么样?”
“怎么样了?”
寸步不离的秦朗和陆西庭几乎是同时出声。
泰穆尔矍铄的目光避开两人,却是落在两人身后疾步走来的凌一坤身上:“凌先生,开颅之后我们才发现凌小姐的病情比我们预想中的还要严重,虽然手术过程有波折,总的来说还算很顺利。”
“然后呢?”
凌一坤眸色绞紧。
“等待凌小姐恢复意识,继续观察。”
“时间是多久?”
“这个,不一定,因为手术时出血较多,情况好,一般三五天,情况稍微差一点,大概半个月,或许更久……”
……
杜鸿文那边。
是由云若熙和凌一凡在病房守护着。
医生将他送进了单独的重症监护室。
云若熙看着杜鸿文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时候,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
她哭得隐忍,母亲去世,父亲又生死未卜。
她的心里好害怕。
在这一刻,杜鸿文曾经所有犯下的错,她都原谅了。
心里那道坎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就想着,这个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男人不能再离开她了。
自从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在云若熙的潜意识里,这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太过于强大,以至于她总觉得他是无坚不摧,会永远像一棵大树屹立在那里,遮风挡雨。
可是,不是!
他只是血肉之躯,也需要被人照顾。
特别是这些年云柳离开之后,他丢下鸿云财团,形单影只,外界的喧闹和繁华再与他无关。
这对于习惯站在云端,只手遮天的男人来说,放弃权利,难比登天,但是他做到了。
云若熙想到过往的种种,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绞痛。
凌一凡穿着医院的病号服,浅蓝色,虽然有些宽大,但是,丝毫不影响他从骨子里溢出的矜贵和优雅。
他站在云若熙身边,见到面前的女人伤心欲绝,伸了手,想要将她揽在怀里,像曾经两人的时候,给予她最妥帖的安慰。
但是,当云若熙微微抬眸看着他的时候,他的手在半空中顿住了。
骨节分明的指尖攥紧,又松开,然后,缓缓收回来。
他有妻,她有夫。
即便两人近在咫尺,却也已经是世间最遥远的距离。
“小熙,没事的,其实,大伯他……”
凌一凡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比起凌一坤的磁性醇厚,更多的则是温润和煦。
他本来想说,大伯他的身体好好的,就像他现在住病房,穿病号服一样,一切都只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