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精忠仍然摇头,低声说:“老领导,……”
“嗳,”沈宝昌打断的话头,“别一口一个老领导的,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咱们都是哥们。”
韩精忠说:“那哪能呢?老领导就是老领导嘛!”
沈宝昌指了指韩精忠,嗔怪道:“你呀,你呀!——”
韩精忠笑了笑,搔了一下头发。
“我接着刚才的话说,老领导,我说一句不恭敬的话,您当年那样的条件都没弄上,我要是那么想,那不就纯粹是吊死鬼当——死不要脸了吗?我提正科才几天呀?”
沈宝昌点点头,说:“要说也是,但也不是不可以争取。”
韩精忠压低了声音说:“那得看老板的意思。老板那人你比我了解,对身边的人要求严啊!”
沈宝昌笑着说:“老板的脾气我当然了解,可是他对你印象挺好,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老板就常夸你很有潜力,前途不可限量。”
此话一出,韩精忠就觉出沈宝昌这话的假来,凭他对钱似海的了解,钱似海是决不会这样讲话的,更不会这样夸奖人。
沈宝昌自己心里也“咯噔”一下,被自己随口说出的话吓了一跳,连他都觉得这话假的有点没有边儿,便自嘲地一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掩饰着自己个尴尬。
韩精忠装作没反应过来一样给沈宝昌夹菜。
韩精忠恭维地说:“老领导,我就等你回来当个县长、当书记啥的,等着借您的光呢。”
沈宝昌注视着韩精忠,希望听他的下文。见韩精忠并没有接茬儿往下说,便忍不住主动发问道:“关于换届有什么动向吗?”
韩精忠料到沈宝昌早晚要问这方面的问题,或者说他请自己的目的也应该就是这个。便反问道:“您这次提拔回县里来,应该是手拿把掐的吧?”
沈宝昌没料到韩精忠会把球踢了回来,心中明显不快,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就顺着说“世界上哪有绝对的东西?既可能手拿把掐地上来,也可能手拿把掐上不来。这不,以往的惯例也打破了,今天钱书记不是讲要通过‘海选’的办法推荐干部吗?还不知道能推荐出个什么结果来呢?谁敢有什么把握?”
韩精忠说:“海不海选跟您也没有什么关系呀,那是指乡镇换届。”
沈宝昌叹了口气,说:“你怎么还不明白?能不能回县里那是后话,提不提那是市里决定的,我目前的位置还是在临江,如果我连这个位置都坐不住的话,我的脸往哪儿放?还不让人笑话死了?还能指望回县里吗?”
韩精忠不解地望着沈宝昌,问:“老领导,您怎么好像没有信心啊?我认为不管是采取什么方式提拔干部,您都是最有希望的,我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沈宝昌轻轻摇头,长出了一口气,似乎被压抑了很久。
韩精忠见状,故意装作不明就里似的说:“老领导,我认为在咱们县中层干部里,论能力,论水平,论影响力,没有几个人能超过你的,我想您现在研究
第六章一飞冲天
导读:赵未平在日记中写过这样一段话:“一般来说,机遇是公平的。就象走路,总是要从最初的蹒跚开始。机遇往往是可望而不可求的。对幸运的人来说,机遇有时就像天上掉馅饼,而对有的人来说,即使望断了脖子,也不会看到馅饼的模样。机遇永远属于能够抓住机遇的人。一旦机遇来到了面前,就需要你及时弯下腰,伸伸手,抓住它。如果反应迟钝,懒于付出,那么机遇就会顺流而去,白白丧尚失。”
(1)腾龙在天天空永远是昏暗的,道路永远是泥泞的,看不到前面的方向,也不知道要往何处去。
汗水顺着赵未平的两鬓流了下来,眼神无助而迷茫。
赵未平口干舌燥,四肢疲乏,吃力地挪动着沉重的双腿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地跋涉……
疲乏已极。
赵未平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瘫软下来,眼皮再也睁不开了,似乎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中,赵未平有了一点感觉,是一种冰凉的感觉,凉得瘮人,让人恐怖。
赵未平艰难地睁开眼睛,见自己正被一条大花蛇缠绕……,不由大叫一声……
赵未平睡眠不好,总做梦。
说来也怪,赵未平总是做那些内容相同的梦:在昏黯的天空下,不是一个人在泥泞的永远看不到尽头的荒原上艰难跋涉,就是碰到狼虫虎豹,常常是从梦境中大骇而醒,弄得一颗惊恐的心脏乱颤不已,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每每从这种梦境中醒来时,赵未平都久久难以平静下来。
虚汗淋漓的赵未平端过床边的水杯猛喝了几口水,气喘着,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情。
赵未平疲乏地依靠着床头,闭上眼睛,慢慢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心律。过了一会儿,赵未平感到平静了许多,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借着窗外淡淡的星光,目光慢慢地扫过整个房间。这是赵未平在乡政府的临时住处,其实就是一间卧室。房间里陈设极其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简易书架,一把靠背椅,一个放脸盆的洗脸架,还有一副哑铃,典型的一个单身汉的房间。
赵未平微微扬起头,把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空,心里暗自揣摩着梦境的含义,不禁生起万端感慨:这哪里是梦境?这分明就是自己生活现实写照啊!从几乎辍学的小学、中学,到靠打工勉强维持下来的大学,从懵懵懂懂地走向社会,到现在辛辛苦苦地拼搏,哪一天不是在艰难地跋涉?在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里,在几乎没有希望的逆境中,唯一支撑自己咬紧牙关挺住腰杆的是自己坚定的意志、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