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两个坝外村的事,引起了钱似海和李森的注意。他们专门听取了临江乡的汇报。
在谈到两个坝外村是撤还是守的关键问题时,钱似海说:“你们的报告我看过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拿出一个统一的意见来。”
李森望了望沈宝昌,又看了看孙大壮说:“撤是有充分的理由了,可守有守的把握吗?”
“我们倾向于撤。”沈宝昌抢先表明自己的态度。
当着钱似海和李森的面,孙大壮是不可能附和沈宝昌的,但话说得没有原来那么冲,语气也婉转了一些。
“我也知道都撤出去保险,还省事儿,用不着操那么多的心。可我就想,老百姓一年到头不容易,苦熬甘修地就盼着秋后这一家伙了。这来不来就撤了,一年的心血就都毁了。是,不错,今年又摊上了洪水。可摊上点儿洪水又能咋的?九八年那场水大不大?咋的了?不也没死一个人吗?说一千到一万,我的意思是有一点儿可能也要守,不能轻而易举地就说撤就放弃了,我觉得那是躲清净是不负责任。”孙大壮的理由很充分。
沈宝昌不屑地瞥了一眼孙大壮,没言语。
李森觉得孙大壮所讲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感到不太好表态,就习惯的转过头去看着钱似海。
钱似海从心里讨厌李森这种没准主意的样子,对他投过来的目光像没看见一样,仍然端坐着一言不发,禅定一般。
李森觉出了钱似海的心思,不觉的脸一红,赶紧又转回身子,轻咳了一下,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说的是那么回事儿,”李森继续唱自己的这一出戏,只是稍稍加重了一些语气,“但你有把握守住吗?”
孙大壮一看李森在将他的军,就气不打一处来。
事情僵到这儿了,孙大壮没有了退路,他又不可能妥协,就一梗脖子,把胸脯擂得“咚咚”山响,咬牙切齿地说:“我可以向县委立军令状,如果守不住,就拧下我的脑袋当球儿踢。”
话说到这份儿上,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县委会议室里出现了暂时的寂静。
钱似海很有气派地坐在会议桌的顶端,宽大的脸庞上时不时地掠过威严和沉思。
李森皱起眉头,瘦长的身子微微有些弓着,把自己笼罩在浓浓的烟雾之中,整个人显得有些谦卑和委琐。在钱似海的面前,李森永远都是这副形象。
作为乡党委书记,沈宝昌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此时,他的脸上表情是复杂的,一双眼睛一刻不离地注视着钱似海的脸色,一会儿是惊恐,一会儿是谦恭。总之,沈宝昌的表情是随着钱似海脸色的变化而变化着。
坐在沈宝昌对面的孙大壮却歪着身子仰着脸,正卯劲地鼓着旱烟,把一团团的浓烈的烟雾吐向天花板,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答应的样子,俨然是真理的化身。(本章完)
第七十章不测风云(3)
导读:
孙大壮受不了了这种没有结论的辩证法,就粗着嗓门问:“请问钱书记,那你说不守又不撤,那究竟该咋整?”
看着长了个榆木疙瘩脑袋的孙大壮,钱似海的眉头耸得老高,他很威严地一摆手说:“我没有说过不守又不撤的话,我的态度非常明确,概况地说就是四句话:水大则撤,水小则守,撤守结合,统筹兼顾。看看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他妈的!”孙大壮咕噜一声,咽下去一口浓痰,心里愤愤地骂了一句。
正文:
沈宝昌与孙大壮互不相让,顶起了牛。
赵未平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暂时保持沉默,两只眼睛望着手里的笔记本,不时地记上些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后,钱似海清了清嗓子,问:“小赵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赵未平笑了笑,坐直了身子回答说:“没有了,宝昌书记和大壮乡长说得都挺全面的,我们乡的情况基本就是这样的。”
钱似海又问李森:“老李有没有什么意见?”
李森仿佛正处在沉思之中,被钱似海一叫,好像吓了一跳,便“啊”了一声,连烟灰都抖到了裤子上。
钱似海面无表情地又问了一句:“对他们的想法,你有什么意见?”
李森忙说:“没有没有,请钱书记指示吧。”
钱似海轻轻咳嗽了一声,右手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弹击了几下,这是他要发表讲话的老习惯。
大家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
李森马上熄灭了烟头。
孙大壮也猛吸了几口,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
沈宝昌和赵未平则双双作好记录的准备。
钱似海双手撑在桌子上,很掌控全局地扫视着大家。
“当前,防汛抗洪工作已进入到关键时期,省委市委非常重视。我们县地处沿江,是全市乃至全省夺取这次防汛抗洪最后胜利的关键。全县的党员干部和全体群众都要马上动员起来行动起来,投入到这场斗争中去。在全市的防汛抗洪的整体布局中我们县是重中之重;在我们县的防汛抗洪的整体布局中你们临江是重中之重。”钱似海一张嘴,就显出了高度,高屋建瓴地指出了抗洪工作的重要意义和抗洪的重点所在。
“你们的十个行政村全部都沿江分布,特别是还有两个坝外村。”钱似海继续说,“现在,马上就要进入秋收阶段,如何保护即将到手的丰收成果,切实保证人民群众的财产安全,夺取抗洪的全面胜利,你们肩上的担子确实很重压力很大。”
钱似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