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的他是一场苦难,不过──
我将疑惑的视线转向另一名同样是学生,除此之外还身兼Mysterious队长的小白。
察觉到注目的小白抬起狼狈不堪一点也没有平时那淘气模样的脸蛋,用着可怜兮兮的表情张着嘴,却什幺也说不出来。
一只纤细的手从天而降,曼豔凶神恶煞看着面露惊恐的小白。
这下她就算不说,也晓得那是「暑假作业」了。
「倒是妳,这次的治疗怎幺这幺快就结束了?」在场唯一不在风暴範围的强哥挑着眉问。
我耸耸肩,将随身的行囊往旁一丢,就地而坐。
「医生说没事就出院啦!」伸了个腰,肚子咕噜噜的叫着,「好、饿、啊!」转过头去,用哀求的眼神直望着曼豔。
「唉……」她深深叹了口气,从小白身旁的沙发上起身,「明明我就还没有孩子,为何现在就像个妈妈样,整天担心这、担心那的。」
她捞捞叨叨的走进厨房,还不时转过头来看小白有没有偷懒,这场景很像是樱桃小丸子里的妈妈。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和现实做一个结合,嘴角上扬,浮现一个笑容,内心正很美丽的狂笑着。
「不过,怎没有看见峰?」难怪总觉得这场面不似熟悉,通常强哥旁边会坐着披头散髮看着乐谱的峰,但现在那个位置却空蕩蕩的。
「喔,他应该快回来了──」
「真是气死人了!」说曹操曹操到的峰大声吼着,充分表现他的愤怒。
一进到客厅后,他将手上一叠资料重重的往地板上一丢,因为撞击地道的反弹,直冲上天的纸张形成了一片白,如同雪花般地缓缓下降。
「怎幺了?」见他这般怒气,我不禁开口询问。
触及到视线的峰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后与刚才极为反差的口吻,淡淡地说:「妳回来啦!」便扔下一份报纸,解释他生气的来源。
「最近这几个月妳待在医院,可能不太清楚外界的状况。」强哥说完,转过头去问峰:「公司说什幺?」
峰却什幺也不说,直瞪着前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这一刻,像是触电一般全身感到些微的麻痺,彷彿时间延迟了一秒,那一秒钟内,被按了暂停的眼界中,望尽的只有他温柔得如春天的花儿般迎风吹来的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吸进肺里,发现甜腻的味道久久无法退去,那样刻骨铭心的香味。
仅仅一秒钟过后,他恢复成原本的面无表情,语调平板的回应强哥:「没说什幺。」
一听到这说词的峰,原先已快爆发的火山,彻底的喷发了。
「『没说什幺』?!这话你说得出口!」因气愤而面容扭曲的峰握起拳头,克制自己冲过去朝对方脸上揍一拳,「『BLACK再度为公司创造了业界奇蹟,也为音乐史上普出一首传奇,相较于Mysterious──你们也太不敬业,说好暑假后出的歌,最后一首也没出来,团员身体不舒服,该不会是你们偷懒的藉口吧!』」
「公司这幺顾虑也是有道理的。」另一个声音压过了峰说。
Lain出现在Lazurite旁边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相较于Lazurite常年的木板脸,看起来是平易近人许多,可是这人不知为何只要一讲起话,那频率就是怎幺不对,惹得人听得异常火大。
「信用问题、利益关係,光这两者公司就足以将你们冷冻了。」
「冷冻?!」小白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站起身来,挺直了背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瞇成一条线,像是锁定猎物的豹,在黑暗中露出亮晃晃的獠牙,浑身散发着威吓的野性,这词肯定将队长大人惹火了,「凭他们也想冷冻我们!别笑掉人的大牙了。」
当然不只队长大人,连我在内心里烧起熊熊烈火,带挑衅的言词汙辱我们对于专业负责的态度,这可是Mysterious最大的禁忌。
「你可能不太清楚,我们──」及肩的髮轻轻的随着移动的脚步而晃动,「是怎幺崛起的。」站在他面前,因为身高差距的关係,我只能抬头看着他那依旧挂着浅笑的脸。
「王者,Fire。」扑鼻而来的香味,引动了饥肠辘辘的胃分泌出更多的口水,端着盘子的曼豔走出厨房时说着,「是最初燐的粉丝所给予的称号,而你、或者公司、甚至是Lazurite跟Rain无法突破这层防御。」
玄一手撑着头,另一手旋转着的笔带出了另一个曾经风靡整个音乐论坛的话题:「王者,Fire,浓厚的悲伤狂曲。白皇,Twin,朦胧的的疯狂暴风。被称为Mysterious的双王组合。」
他悠悠的打了个呵欠,放下笔,擦拭着眼角流出的眼泪,「我们在还没出道前就拥有创造空前话题的能力,那幺,你怎还认为公司敢冷冻我们?」玄笑着,胜利在握的笑着,嘲讽对方的不足,说着对方无稽之谈的假说,浅浅的一笑如同坐在王位上,看着底下微不足道的可悲生物一般。
而我,也这样笑着。
「燐!」见这样僵持的状态将白热化,强哥出声打了圆场。
收敛起笑容,挑了眉暗示着:「谢客,不送。」,潇洒的转身而去时,却发现有另一股阻力正拉持着,疑惑的回过头去,发现是刚刚一言不发在旁边的Lazurite。
「妳,还好吗?」问着这句话的他,彷彿全然没参与方才那对话,揪着是我从医院里回来的话题上。
尘埃的悬浮粒子藉由一大片的落地窗而洒落的阳光浅显易见的在空气中飘浮着,窗外仍是夏末之际的烈日余温,炙热的风却吹不进这被紧闭的窗户,裏头因为凉快的冷气,而无法感受到外头的热度。
如同电影所被放慢的动作那样,缓慢的,抽出所限制的阻力,可内心像是被自己亲自刨刮着,一丝一丝的含着血肉的,往下坠去──
「不甘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