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弥漫山林的雾气,可以看见,无法捕捉。
有那么一刻,司慎想到了一种可能:秦石与修真门派之人勾搭上了,不再受他的控制。
然而他很快推翻了这种想法。修士们向来眼高于顶,兵士们多是糙汉子,也看不惯行事精细优雅的修士们,秦石在行伍多年,应该脱不开这种影响。
他的思路甚至在柳明德与黄与成中间打了个转。
玉京的重臣们,勾搭修士搞点小动作,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不过,这两人会保护秦石?还那么大张旗鼓?司慎从来不觉得,这两把老骨头做得出让人从天而降的事情。
司慎此时想得太多,头又疼了起来。
倒不是他仗着太尉身份欺人,他的头疼病是少年时落下的,痛起来要人命,自然没有好脾气。夜荒湿热的夜晚很难熬,颠沛流离的日子太多,这个病便钉在他身上,找了无数名医也无法根除。
书房的安静正是为了照顾他的身体状况,也让刺客们有所顾忌。司慎烦闷地将信笺推开,却听见窗外有放轻的脚步声。
他的左手摸向桌底的短刀,右手依旧撑着头,似乎没有发觉对方的接近。
三步,两步,一步。
“大人……”
偷偷接近的侍女端着汤羹,含羞带怯地接近他。
之前她流露过这么做的想法,与她相熟的侍女警告她,爱惜性命,切勿随意出入书房。
可她不觉得。玉京中达官贵人那么多,其中不少人的侍妾都是这么收来的。
她的自信终结于一道闪亮的刀光。
司慎垂眼看她,甚至不屑于知道她的名字,唤了侍卫直接拖走。
他的手有轻微的颤抖,却不影响迅疾如闪电的出刀。
为了维护他独宠爱妻的名声,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个了。
而正是这时,侍卫敲门进来,脸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尴尬:“大人,宫中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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