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年的病房跟程谟的病房在一个楼道里,隔得并不远,陈正从秦斯年这里出去直接进了程谟的病房。
顾星辰关上门进去,秦斯年躺在床上不能动,插着喉管呼吸时总能听见嘶嘶的声音,眼睛却一直盯着她。他醒来那天就这样,只要她在,他的眼睛就不离开她。她一靠近门,他就露出不舍,好几次他想说话,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一脸的痛苦。
顾星辰见他这样心里不忍面上还要淡淡的,走过去拿起杯子用棉签蘸了水给他润唇。顾星辰低眉垂眼一肚子的思绪也不跟他说话,秦斯年瞅着她鼓着眼球像是不满。
顾星辰偶一抬眼看他,医生给他剃了头发,纱布还没拆,因为浮肿整张脸都肿了起来,有些地方还有明显的充血。此刻他鼓着眼睛看她,不满她的忽视。
“你现在不能说话,等你能说话的时候再说。还有,不要赌气,护士说你不肯配合,脾气大得很。”顾星辰语气淡淡的,严肃地瞅着他,她没有时间时时刻刻地陪着她,护士跟她反应她走后他的脾气很大,常常不肯按时吃药,喂进去的药也会咳出来。
顾星辰把研成的药粉用温水兑了注射到喉管里让他咽下,他现在的吞咽能力很脆弱,顾星辰盯着他直到他把所有的药水都咽下去,又给他喂了水。
给他擦嘴的时候,秦斯年费力地抬手,试了几次都只能把手稍稍抬起就再也使不上力,又重重地衰落到床上。可他还是坚持不肯放弃,顾星辰知道他要干什么,无奈地瞅了他一眼,秦斯年却固执地瞪着她仍是费力地抬手。
顾星辰把手放到他手里,他浅浅地握住,那双手一点力气也没有却用力地弯曲着手指,握住她的。
顾星辰望着他曲张的手,轻声道:“斯年哥,你得快点好起来。”
秦斯年听到这话不知道想成什么,立马又不高兴起来。
这些天顾星辰对他的情绪变化也习惯了,多半是因为他以为她不愿管他所以不高兴,顾星辰也不多说,拿过他的手机给家里发了个短信。他昏迷的时候他家里来了好几个电话,她不能接,只能等电话断了之后找时间回个短信过去,说最近工作忙经常在开会。
发过短信,顾星辰说道:“等你拆了喉管,给家里打个电话,总发短信他们也会担心的。”
秦斯年眼中浮起淡淡的晦暗,歉意地看着她,顾星辰浅笑摇头,看时间差不多嘱咐他休息自己拿了东西回家。
第52章女人心机
叶暮送程诺回家,上车前程诺扶着车门说道:“你要是不高兴可以直接说出来,或者直接去问程谟到底怎么回事。你天天来看他,又对他不冷不热的,就算你对那件事只字不提,你的态度也足够让他自惭了。他本就心里想不开。”程诺看不过叶暮的冷淡,把心里的不满直接发泄了出来。
叶暮面无表情地瞅了她一眼,坐进了车里作势发动车子,程诺仍是站在车外没动,见他又是一副不予理会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动气,哼了一声说道:“你倒是沉得住气,程谟本就心里想得多,出了这事他心里更不好受了,连累你父亲生病住院不说,还闹得你们感情不和。”最后一句承诺故意加重了语气,斜乜着他,或多或少的有些轻蔑。
叶暮脸色变了变,有些不高兴,仍是耐着性子说道:“你走还是不走?”他极少用僵硬的语气跟人说话,不管是谁从来都是客气有礼,决不让人难堪,但刚才的语气确实是生冷了。
程诺哼声一笑,“叶老师,你是程谟的表哥,我是他的堂姐,都一样的关心他。他心里有结解不开,那天的话多半也是气话,真让他再说一遍跟杀了他也差不多了。你不问,也是因为了解他,我知道这种违背原则的事一定让你很为难。你要是觉得在顾星辰那交代不过去,可以直接去告诉她,不用瞒得这么辛苦。反正就算你不说,不管她是问秦斯年还是自己去查,总能知道的。到时,这话如果不是从你嘴里说出去的,又是另一种样子了。”
程诺一番话说得略显尖酸,挑视着叶暮,静待他的反应。
叶暮静待她说完,把手从钥匙上收回,扭头对上她,“程诺,不要再牵扯她,她做什么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去阻止。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不希望再有人拿她说事。”叶暮语气郑重严肃,带着警告看着她,“你可以关心程谟也可以守住这个秘密,但不要来要求我怎么做,该做什么我心里清楚。”
程诺被叶暮的凛然怔得一愣,呆在原地。
叶暮瞅着她,再次耐着性子问了一句,“到底走还是不走?”
程诺被教训心里不服,砰地一声关上车门走到他那边,气恼地喊道:“叶暮,我是该说你大义凛然还是委曲求全,你有为爱不顾一切的打算别人却未必。”
程诺的无理指责在叶暮眼里无异于纠缠,他们之间不存在实质性的分歧,所以程诺的指责让他觉得厌烦,只是人来人往的他不愿与她争论。
叶暮的回避不语更刺激了程诺,她自己也觉得刚才一番话说得有些太过义正言辞,回头再去追究又觉得她说那些话根本没有立场,主题已经从程谟那偏转到了顾星辰,她的行为看起来就是在无理取闹。可她已经在无理取闹,就此罢住就更坐实了她的行为。
程诺挡在他车前,瞪着眼睛看他。叶暮不能动,僵持了一会儿,见程诺没有放弃的打算干脆从车里出来,肃然看她,说道:“程诺,如果是因为程谟,你刚才的指责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