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眼中的质问,雪迎夏有些受伤,刻意保持的距离倾刻瓦解:“太子之位,对你而言真的那么重要?”
“自然,”皇甫玉目光坚定绝决,似乎是突然就放开了,欲将一切摊在他的眼前:“仙师一定没有受过那样的待遇吧,明明是个皇子,却连个宫人都不如,不论是谁都可以踩上一脚,反正也没有人会为我出头。”
“每一次父皇去谨思殿,我都站在最偏远的地方,根本没有资格上前,直到学业武功在众皇子之中逐渐脱颖而出,父皇才恍然惊觉,原来谨思殿有这样一个人。
可是…那时他却问身旁的宫人,我是谁?”皇甫玉灼灼目光带着苦涩:“我是一个连自己父皇都记不得的皇子,那时候我就知道,欲站人前,非权势地位不可争矣。”
谨思殿就是一个小朝堂,那里是众多皇子皇女教习之地,皇甫玉好歹也入了皇家的族谱,自然也要去上学,只是按身份被排在了最偏远的位置。
“跟在我身边,亦可保你一世喜乐无忧。”谁敢瞧不起仙师弟子?
“你可问过我愿不愿意。”皇甫玉垂了下眼,低了声响:“我是个男人,我想要站在人前,而不是躲在羽翼之下,我欲博击九天,而不是安享一池春水。”
“吾本凡人,不似仙师一般无欲无求。”
你可问过我愿不愿意,吾本凡人,不似仙师一般无欲无求。
雪迎夏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条小蛇,无毒蛇族,可它当上了蛇王。
连妖修一派都唯其马首是瞻,若不是重遇了自己,他是否会隐居避世?
答案自然是否的,若不是爱上了自己,他又怎会抛下一切,与自己在蛇山一住就是万年。
原来,这才是他最大的劫数,权势迷人眼,哪怕轮回都难渡。
雪迎夏转身看着佐轻二人的方向:“你们,看着办吧。”带着无奈的叹息,即使身形依旧挺拔,却依然难掩那种愁怅。
夏紫重与佐轻现出身形,看着他转入廊下行入后院,而后云雾四起,再细看时,后院小殿已少了几座。
“想不到,师父在这里也设下了这种阵法。”隐藏居所,简直是闭关的最佳选择。
只是这种时候,他是打算逃避吗?直到皇甫玉再次轮回,或者渡劫成功?
“仙师?”皇甫玉微微放大的瞳孔,满脸的惊疑不定,另有一种别样的情绪泛在心头。
“这一幕是不是感觉似曾相识?”
对,那种别样的情绪,似曾相识之外,还有一点点难过,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
“走吧,我闯下的祸事,总要自己去解决。”佐轻握了夏紫重的手,感觉到掌心被人轻轻捏紧。
就是因为有这个人在身旁,才会肆无忌惮,因为知道不论闯下什么祸事,他都会帮自己收拾一团乱的烂摊子。
可是现在,难道:“师父,会在那里面一直沉睡下去吗?”
那个隐藏地界的阵法,叫做睡神之眼,一旦进入就会陷入深层次睡眠,除非有人从外面打开阵眼,否则,无解。
因此,虽说是闭关的阵法,但事实上更适合拿来逃避现实。
“放心。”夏紫重轻捏他的指尖。
突然想起自己和雪迎夏还有个大仇,此大仇,乃万千年前之事,虽说除了他以外只怕没人记得了,可是小师兄以为,自己男人被人摸了脸,绝对要记一辈子,就算那人是自家男人的师父也不行。
足可见,夏紫重此人,君子报仇万年不晚的个性,以及此人醋意之重。
不过,好歹是师父,暗暗爽一下就行,此间之事还是要帮的。
慢悠悠的转头看出了神的皇甫玉:“走吧。”
话音未落,三人身形急速变换,已是到了另外一处宫苑。
宫苑内有一女子,正神情紧张的看着他们,随后对着佐轻缓缓跪下:“小妖好娘,拜谢大仙。”
佐轻皱了皱眉,果真没有想错,这妖物还真与他有点干系。
日前在皇宫无聊时,四处闯祸,他曾为一只活物渡过仙气,因那活物本已有些修为,能够与之交谈,他一时好玩,渡它一口仙气,算是助其修行。
只是没想到,她修行的如此之快,前后不过月余,竟已能化形。
好娘,这名字有点奇怪,但若说出她的真身,大概你就能够理解了,这是一只耗子精。
☆、太子仙师5
“你可知道自己的罪过?”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可不能因为对方是个美女,就忘了该有的态度,敛起剑眉,神情严肃的开口。
好娘跪在地上,听到他的质问更加不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