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是有人关心
手机铃声持续传来，捲在棉被里的人换个姿势，没打算去接。
哪知道像是在跟她比耐力，通话声断了再继续打，再断再打，吵得她投降不得不接。
「喂……」困难地吐出第一个字，接着是停止不了的一连串咳嗽声。
「汤裴裴妳没按时吃药对不对，看医生浪费钱的吗！妳两个礼拜已经翘了十堂课，明明知道期中考完老师一定会发考卷当点名，妳是故意要被当吗？妳以为成绩好老师就不敢当妳吗！」手机一接起刘嘉玮的话就像机关枪般不停射来，轰得裴裴头痛欲裂。
「快点起床给我上课，下午的课妳再翘课试试看！我等一下去接妳，记得药包带着！」
「你在学校？」他的背景声是学生餐厅熟悉的音乐广播。
「废话！早上的课妳有来上吗？妳以为这几天是谁帮妳抄笔记交作业，我手都要断了还要帮妳打报告，妳是故意要整我的是不是！」他上大学以来还没这幺认真过。
看来他真的火气很大，讲话都破声了，汤裴裴虚弱一笑。「你不是说要体贴病人？」
「体贴个鬼啦！哪有人淋个小雨就引发肺炎，还住院住了三天，亏妳还是跆拳道社的，说出来不怕被笑掉大牙吗！难怪妳怎幺练都练不好，我看妳是欠基础训练，病一好就每天去给我跑操场！」
这话很熟悉，勾起她心酸的回忆，她眼神一暗。「好好好，不要讲了，我立刻下床。」挂上电话又是一阵疯狂咳嗽，她心肺俱疼。
梳洗之后换件衣服，抓起药袋背起背包，她戴上口罩就出门。
走到一半刘嘉玮的脚踏车就从远方飙过来，在她面前打横停下。「期中考已经考完，妳这付样子是怎样？」她憔悴很多，瘦到下巴都尖了不少，戴在脸上的口罩还鬆得空，黑眼圈都比她的眼睛还大，简直比熬夜读书的鬼样子还糟糕。
皱眉盯着他，汤裴裴决定不再讲话，免得咳到出血。时间赶，她刚刚没花太多时间在照镜子。
「至少把头髮绑起来，披头散髮的，跟鬼一样。」他丢过来一个东西，汤裴裴急忙接住，是她的髮圈。「昨天妳掉在我包包里。」
她的药吃完了，昨天晚上他陪她去拿药，回来时她太累在地铁上直接睡着，头就靠着他的肩膀跟包包，可能那时候掉进去的，难怪她找不到。
手指梳起头髮浏海随便扎个丸子头，他丢给她一个讚赏眼神。「这样好看多了，早说过妳适合露额头，不知道妳以前坚持留妹妹头要干嘛。」她的脸型好看，适合全部露出来，几撮髮丝垂着，看起来时尚成熟多了。
好好好，可以改行当髮型设计师了，反正以他的破烂成绩也考不上心理师执照。拍了拍他的背，汤裴裴坐上脚踏车后座。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痛苦是被比较出来的，这两个礼拜她天天睡不好，全身都痛，恐怖的噩梦每天追逐着她，她心力交瘁，连以前特别在意的疤痕都不在意了。
「拿去。」他塞过来一支保温瓶。「我妈煮的鱼汤，等等到学校把它喝完。」
自从她生病的第一天起，刘嘉玮天天来陪她，不管是医院还是家里，每天在她身边转，像个啰哩叭唆的管家婆一样什幺都可以唸，边唸边坐在她书桌前帮她抄笔记，唸到没东西可唸乾脆拿起课本一字一句的朗诵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