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扬的迷茫让小马的脸上浮出几许尴尬来,她顿下脚步,不确定地小声问道:
“今天李云博订婚,你不知道?”
李云博,原来,是他订婚……舒扬隐约记起半个月前她好像收到过李云博寄来的信,当时她连拆都没拆,就扔到了一旁,现在看来,那应该是请柬了,呵,他居然寄请柬给她!
听到这个消息,舒扬的心里颇不是滋味,面对小马,却还要硬撑着说:“哦,这我倒不知道。我来这边办点事,现在还得赶回公司……李经理那边,帮我跟他说声恭喜。”
小马并不知道舒扬当年和李云博的那段,寒暄了两句便与她分开上楼去了。
看她离去,舒扬不由地松了口气。回到车里,手握在钥匙上却始终没有转下去,她坐在车里,任由脑中的记忆翻江倒海地涌来……
“扬扬,我们分手吧。”男子送她到楼下,一路犹豫着,终于还是开了口。
“为什么?我们,不是很好吗?”她的声音里隐隐有些惶恐。
“我也以为我们这样很好,直到我遇到了她……”男子顿了顿,眼神中流落出一抹前所未有的温柔,“我才知道,我们,不该这样凑合着走下去。你对我很好,我也一直在尽力做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可是你我都知道,那不是爱。”
话说到这份上,舒扬再无力去挽留什么,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和自己在一起一年多,几乎要谈婚论嫁的男人,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舒扬,婚姻不是凑合来的,被自己爱着的人所深爱,才是真正的幸福,我希望,有一天,你也能拥有这样的幸福……所以,对不起。”这是转身前,李云博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为了这段办公室恋情,她主动辞职;在一起的时候,他说忙自己就主动静音不去联系他,他有空了自己就随传随到;生病了嘘寒问暖,送药送鸡汤,家里乱了上门洗衣煮饭做田螺姑娘……
结果,他说这些都不是爱,他说他想要的婚姻不是凑合。分手不过半年,他已经要订婚。
时至今日,除了冷笑,舒扬不知道自己还该有什么表情。
爱,哪来那么多见鬼的爱!
深吸了一口气,舒扬发动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她才发现,刚刚还灿烂无比的阳光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是阴霾的天空,以及前挡风玻璃上点点的雨丝。
四月天,娃娃脸,说变就变,果然是这样。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也觉得前男友订婚,而自己却在同一天相亲失败这种事实在太过悲摧,象征性地为舒扬淌了几滴眼泪。
每到这种天气,舒扬总要庆幸自己在去年拿了年终奖后咬牙买了这辆黄色的polo,虽然油价一天天涨得人心惊肉跳,关于政府要收机动车排污费的传闻也是尘嚣至上,但这一切都抵不过狂风暴雨中躲在自己小车里的那种安稳,不用担心风大吹翻雨伞,也不用担心下雨天打不到车,这样的感觉,真好。
只是舒扬没有想到,她的爱车和她爱过的那些男人一样靠不住——出酒店大门的时候,有辆帕萨特从旁边别过来,本来这种情况舒扬只要把车速减下来往边上让让也就过去了,但她毕竟是新手,怕和对方发生碰擦,一紧张连忙就踩了一脚刹车,不想酒店门口本积水较深,她这下倒把车子给踩熄火了,接着就再怎么也发动不起来了。
反复转动着钥匙,汽车始终不肯发出该有的轰鸣声,舒扬看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势,狠狠地捶了下方向盘,满心窝火,她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
着恼的时候,前面堵在那的那辆帕萨特见她始终不肯往边上让,颇有些不耐烦地按起了喇叭,这下正撞到了舒扬的气头上。她也不管外面正下着大雨,推开车门就往直直地帕萨特车那边走了过去。
豆大的雨点劈里啪啦地落下来,沿着帕萨特的车窗玻璃流淌成一片,被雨水糊住了双眼的舒扬站在车旁大力地敲着车窗,对车里那个不甚分明的影子表达自己的抗议。
很快,帕萨特的车窗降了下来,一个容貌俊朗的男人转过脸来,看着她面露不满地问:
“小姐,你到底想怎样?”
他这一问倒是彻底激起了舒扬的火气。
“先生,你有没有搞错,应该我问你到底想怎样才对吧,不要以为自己开车水平好就能横冲直撞,这门口的路就这么宽,你突然这样插过来,很容易出意外的好不好,你有没有考虑过别人?还有,这里不准鸣笛的,请您自觉遵守。”
陆一鸣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她就这么站在外面理直气壮地教训着自己,丝毫不在意自己全身已被淋得湿透,雨水沿着她那及腰的长发流淌下来,说不出的狼狈。
“小姐,如果不是你一路龟速移动的话,我犯得着从旁边绕吗?”陆一鸣简直拿它没辙,“不会开就回学校多练练,别在这耽误别人时间。”
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表,又抬头看了看堵在前面的黄色polo,不愿再与她纠缠:
“这位小姐,对不起我赶时间,没空陪你玩,麻烦你尽快让开。”
他这番话说得很不客气,饶是舒扬脾气再好也终于被他激出火来:
“不就开个帕萨特嘛,你拽什么拽,我偏不让,看你能拿我怎样?”
听了这话,陆一鸣的眼神一下子扫了过来,目光在舒扬被雨淋得湿透了的衣服上停了好一会,方才闲闲地说了一句:
“拿你怎么样?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舒扬大窘,下意识地侧了侧身子,用胳膊挡住了展露无疑的身体曲线。
陆一鸣注意到她的举动,转过头,看着前方又说了一句:“不过,我的帕萨特倒是对你的小polo挺有兴趣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不知怎的,已经在雨中站了好一会的舒扬在听到他这句话后,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从四周袭来,还没等她弄清眼前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帕萨特的车窗就已经升了上去,紧接着,车开始向前驶去……
等等,她的车还挡在前面!!
“啊——停下!”
反应过来的舒扬不由地大叫起来,可惜,已经太迟了。
帕萨特擦着小polo的车头开出了大门,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小polo崭新的黄色车身上就已经多了一条十分刺眼的擦痕。
后来舒扬才知道,那辆帕萨特是陆一鸣进大众以后自己设计重新改过的,一直被他视为得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