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你还是不想嫁给秦微遗。”纳兰氏坐会软椅上,用手指瞧着扶手,道:“哀家可该拿你怎么办!总不能让你嫁给了别人!若是拿你娘来威胁你,但你娘又是哀家的亲孙女,这可是真真是让哀家为难。温子洛,你说若是你娘知道了这些真相会如何做?哀家记得你娘虽然为情所困多年,但骨子里却是极其孝顺的。”
默默的听着纳兰氏的那些话,温子洛想了许久,最终抬头直直的看着纳兰氏道:“太后,兜兜转转说了那么多,您不过就是想让我拼尽我所能用的一切去助秦微遗一臂之力罢了。”
“秦微遗是先帝的遗腹子,而我身上也流着独孤的血液,若是将我嫁给了秦微遗,这岂不是乱/伦么!而太后你若是想让娘与祖父知道这些真相,早在十几年前便告诉他们了,又何必等到现在。太后你为了保护你唯一的儿子与孙女,是断不会拿他们冒险的。”
“只是太后您若是想达成自己的目的,有的是法子来对付我。也罢,只要太后你不逼我嫁给秦微遗,同时也力保我不嫁给其他任何人,我便答应你必定会助秦微遗一臂之力!”
“你难道不想嫁人?”纳兰氏听着温子洛开出的那条件顿时有些困惑,这年纪轻轻的闺阁女子,怎么可能不嫁人。
温子洛点头道:“洛儿并不想嫁人,也不想将来会出现什么推脱不了的局面,还望太后能够帮我才是,这于您来说也是有好处的。同时,我想对付的人是独孤西谟,而现在阻止秦微遗夺回大权最有力的阻力的,除了皇上便是独孤西谟。待我成功的报复了独孤西谟以后,秦微遗也差不就快成功了。”
纳兰氏听后,细想一番,顿时拍着扶手道:“好!哀家便依你所言!温子洛,你切莫忘记了今日你所说的话。待将来秦微遗成了大事,必定少不了你的好处!到时,哀家即便是死,也有脸面去见先帝了。”
温子洛安静的听着,已无什么话再对纳兰氏说。说来说去,总之还不是绕不过什么权利相斗。但今日听纳兰氏说了那么多,总算是让她想明白了许多的事。倒也不辜负她今日进宫。
忽的想起老夫人的事,温子洛这才对纳兰氏道:“若是没什么事,那洛儿就先行告退了。”
深邃的双眸里闪过精光,纳兰氏过了一会儿才点头道:“今日你且先回去吧,回去后好好与秦微遗从长计议一番,再写信告诉哀家。你和秦微遗合作这么久,哀家一直都知道,也甚是满意。”
“既然太后您一已知道洛儿与秦微遗在合作,为何今日还要拿婚事来相逼。”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舒服,温子洛忽的一下脱口而出。
纳兰氏却笑道:“你与秦微遗口头达成的协议自然是比不上哀家告诉了你那么多事以后再让你助他一臂之力。独孤皇室是否能夺回大权,全在于你们这一代了。独孤谟乾现在念着旧情不伤害哀家与你祖父还有汐儿,还有就是因为他不知道,但难保他哪天知道了哀家已知晓他并非先皇的儿子。到那个时候,哀家与你祖父还有汐儿必定会遭独孤谟乾的毒手。凡事都要学会防患于未然,你可懂?再说了,独孤谟乾害死了先皇,哀家一定要拿他的命去祭奠先皇!不然哀家死了都闭不上眼睛!”
纳兰氏一时说得急了,一口气没上来,连连用手去扶胸口,好一会儿才困难道:“罢了,你回去吧。”
朝纳兰氏行了一礼,温子洛未再多言,快速离去。
路上,无霜看着温子洛一脸沉思的模样,显然是在想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恨刚才惠安盯得太紧,竟然都将她赶到慈宁宫以外很远的地方去了,根本无法知晓温子洛与纳兰氏究竟都说了一些什么。
但看霞姐的这幅模样,一定是重要的事情。
可是纳兰氏那里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这样神神秘秘的告诉小姐?
无霜摸摸头,沉默的跟在温子洛身后。几次想问一问,最后都被自己按捺了下去。若是不合时宜的问的太多,一定会引起小姐的怀疑,毕竟小姐生性多疑,不小心点儿怎么瞒得过她。
走出宫门外,温子洛看着之前从端王府坐着来的马车,急急的上马对车夫道:“立即去丞相府。”
待温子洛一走进马车却是愣住,秦微遗竟然坐在里面!
☆、第463章车内质问
心中闪过一秒钟的思索,温子洛最终还是淡定的走入马车内,命无霜守在马车外。
见秦微遗竟然在里面,无霜警惕的坐上马车,帮着车夫驾马飞奔去丞相府。
安静的坐在马车上,温子洛顺着随风露出缝隙的马车帘子看着外面的繁华,并不理会秦微遗。
想着纳兰氏说过的所有事情,此刻心中有许多事与计划比着从前更加的明晰。而她也终于明白了秦微遗的身世,明白了他身上所谓的重担是什么。更是明白祖父独孤真为何会无嗣,若是当年独孤谟乾并没有害祖父,想来祖母与祖父之间许是不会以这样的关系过完一辈子。而祖母更加不会是含恨而终,娘亲也不会如此伤心。
说来说去,想来想去,独孤谟乾又何尝不是她的敌人呢。
如今独孤谟乾因为西妃而对独孤西谟有所芥蒂,甚至是想要杀死他。但若是突然哪一天独孤谟乾终于想通当初被西妃和皇后骗了,也解开自己的心结再次坚定的认为独孤西谟是他的儿子,那么到时候她想要对付独孤西谟无异于是难于登天!
头痛的揉揉头,此时想着独孤西谟,温子洛不知为何自己心中竟然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喜悦。狠狠地紧紧抿着双唇,隐藏在云袖里的手使劲儿的交互在一起,她讨厌因为独孤谟乾而高兴的感觉。她怎么能因为他的而感到喜悦呢!虽然独孤西谟是独孤谟乾的儿子,虽然独孤谟乾并非先帝的儿子,虽然这也说明上一世她与独孤西谟在一起并非乱/伦,可这也无法改掉她要找独孤西谟报仇的事情!
脑袋转不过弯也好,太过执着了也罢,她都已不想再去想太多,不断地反复的告诉自己,只要记得她的铭心和上一世的独孤汐,还有整个坤宁宫的人和她死的是那样的惨,她此生就万不能放过独孤西谟!
似乎是想累了,温子洛将头轻轻靠在车壁上,仿佛这样才能给予她力气一般。
窗外的花花世界是那样的美好,商贩走卒忙的不亦乐乎,才子佳人们也偷偷的相约在路边柳树下,你侬我侬,抬指即诗。
酒楼上,说书人声音洪亮,只听得木板一响,一段故事便已落下帷幕,还未等听客们反映过来,又一个故事已在他最终晕散开去。
缓缓地闭上双眼,听着这嘈杂的一切,她仿佛什么都听见了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记忆总是爱与现实混杂,想着想着又总是会情不自禁的飞回从前。她仿佛又听见了他的呼唤,他说御花园里的木兰花开了,俏生生的长在枝头似是高雅无比却又充满了无限风情。
他说,在你眉间描一朵木兰花钿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