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茶水混合茶叶,乱七八糟的泼在那副水彩画上。
那一幅由沈清心精心绘画,又精心保护的水彩纸上,被茶水给渲染,模糊了静谧柔蓝的海水。
那是她静坐四个小时一步未动的结果。
殷政爵还记得他回去的时候,女人白皙的小手和脸颊上沾染的颜料,像个惹人怜爱的小花猫。
所有人都在此时此刻倒吸了口凉气,惋惜那幅画就这么被毁了。
连叶老也睁开眼看了眼那幅画,对白艳萍此举微微的皱了皱眉。
叶老此生除了煮茶品茶,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爱好,那就是绘画,特别是水彩。
不管人如何,画是好画,不该为了人而连累了画,浪费了一幅好画!
叶老的不悦,让时刻注意着他的白艳萍不由脊背一僵。
这个时候,她才猛然记起叶老这个已经二十年没有再碰过的爱好。
但白艳萍很聪明,立刻道:“是谁把茶搁在这里的?坏了一副好画!给我赶出去!”
白艳萍的女佣成了替罪羊,哭着喊着想要留下来,能在叶家里面做工,是他们一家的荣耀。
可白艳萍心如铁石,自然不会留下那只替罪羊,直接叫保镖轰了出去。
那些宾客这才没那么诧异了。
本来以为殷夫人和殷太太婆媳不和,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误会,暗暗庆幸没看到叶家的笑话!
不过替罪羊虽然哄了,但白艳萍还是不愿跟沈清心说话,反而只对宾客们说话。
对那幅毁掉的画不再看一眼。
沈清心扯了扯嘴角。
自从茶水倒下去就没有再说话,现在终于抬起藏着水雾的双眸,看着身边揉着她小脑袋的男人。
“殷先生,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沈清心是很难受的。
她费尽了心思想要讨好白艳萍,她的婆婆,可是白艳萍油盐不进。
白艳萍到底有多讨厌她这个儿媳妇?
可即使再讨厌,她都也已经跟殷政爵结婚了啊。
她不过是想要家庭和睦,为什么就容不下她呢?
非要赶走她,他们才肯善罢甘休么?
沈清心心里凉凉的,男人握住她紧紧抠在掌心的小手,感受到里面微微的湿润,微微蹙眉。
“不喜欢这里,不要勉强。”
殷政爵牵住女人的小手,薄唇冷冷的勾起,对白艳萍道:“我还有事,先走了,生辰快乐。”
殷政爵牵着沈清心就走,白艳萍脸色瞬间沉下来,冷道:“阿政,跟我一起敬完酒再走!”
“忙。”殷政爵只丢下一个字,语气很冷淡,只算得上是给白艳萍这个母亲的面子。
白艳萍气得大红唇都在颤抖,沈清心于心不忍,努力微笑的给白艳萍和叶老告别。
却发现有道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如蛆附骨。
沈清心迷惑的看去。
对方是个长相俊朗气质温和的中年男人,而且看她的目光里带着若有所思,皱着眉似有不解。
“那是陆君霆。”
殷政爵搂过她的肩,低头在她耳畔轻声落下一句,亲昵的姿态又引得全场倒吸了口凉气。
沈清心立刻收回了目光。
她已经清楚陆君霆是叶微澜的父亲,也是九个养子里唯一存活的人。
而这个陆君霆,也是叶老的乘龙快婿,是殷政爵目前最大的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