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只道齐公的为人,他心里有数,让宇文直莫要再有所怀疑。
而在他看来,这个弟弟总领兵马,独揽威权,绝不是好事,所以一直没有明确回答他关于官职之事。
转月,宇文邕亲率六军讲武城南,又巡行羌桥,召集长安以东军队中都督以上的官员,按情况分别给予赏赐。
尘落听说讲武之事,心里不免又泛起了嘀咕,可如今时局刚定,他身为帝王用这些手段去加强权利,收拢人心,了解国家的情况,富国强兵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没有什么权利去责怪,应该支持才是…
她这么想着,心里也舒坦了许多,只是令她吃惊的是,他回宫后不久,便在朝上宣布以赵国公宇文招为大司马。朝中为此议论纷纷,却也无人出言反对。
这个名字,她听过,人想来也见过,只是对其人,她终究感到陌生。
但能让邕哥哥选作大司马的人,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她也因此对此人多了几分好奇。
下朝后,宇文邕来找尘落同去含仁殿请安。
叱奴氏见了他们,闲话几句家常,便开始询问宇文直的情况,说起宇文直为了帮他的忙在她这里开了杀戒,也让他这个做兄长的好好照顾,多多重用于他,他们兄弟齐心才是天下之幸。
宇文邕应着是,心中却有些不快。
他真的不明白,那日,母后因为堂兄之死问他怎么敢杀?如今却提及豆罗突此功…
或许是亏了这弟弟的话,母后不再计较他们在她面前诛杀宇文护,但这话中有话地讨要官职恐怕也是豆罗突的“功劳”…
若当年是豆罗突当的这个傀儡,不知道母后会怎么做?现在又会否帮他说这样的话?
先前,自己为了方便行事,以母后思念豆罗突为借口,在他被贬官后许他居住禁中,以方便探望。如今大局已定,豆罗突虽归了旧邸,却仍仪仗便利,时常在禁中走动…
叱奴氏见儿子陷入思考,轻垂眼睑,一手搭着身边的侍女站起身来,淡淡开口道:“我有些累了,你政务繁忙,也早些回去吧,不必在这里陪着了。”
宇文邕闻言,看着母亲在侍女搀扶下准备往内殿走,只得恭送她离开。
直到她们离开,他依旧矗立在殿中没有动,可渐渐攒紧的拳头却暴露出他此刻的忍耐。
尘落察觉到他的异样,牵了牵他的衣袖,柔声唤了句:“邕哥哥。”
“先回去吧。”宇文邕叹了口气,拉过她的手,向外行去。
“恩。”尘落应声跟上他,紧了紧他的手,“对了,邕哥哥,一会儿回去我给你煮茶喝?我最近新研究出一种口味,有点甜甜的那种,混合着月季的味道,我一喝就特别开心,你肯定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