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恭拍了拍她的手:“什么都别说,想我忠以事上,何辜于天,却遭此鸩酒?!”
他惨然笑出了声:“…我早该料到,这就是我们高家,我们齐国…”
“殿下为何不见陛下说明?”
“事到如今,天颜何由得见。我死后,你便回去娘家,或是找二哥他帮忙,另外,将那些找我借钱的借据都烧了吧,府中任何人不得去讨债!”
“殿下…”
长恭无力地笑笑,推开她的手,上前拿起杯子,仰头喝下…
那酒让他肝肠寸断,也对自己的国失望透顶…
早知如此,他宁可死在江淮,死在他一生戎马的战场!
至少那样,他可以马革裹尸,他可以庆幸是为自己的国家堂堂正正的死去!
他丢下杯子,嘴角苦涩的弧度更甚。
“西阳王,您可以去复命了!”他声音低沉,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兰陵王痛快,下官告辞,陛下很快会撤回几府的兵力。”徐之范说完便转身离去。
刘桃枝见了,也领着军队掉头离开。
独孤永业站在原地,望着一身银甲的战士,深鞠一躬,才迟疑地转身…
“都退下吧…”长恭平静地命令道。
府中之人犹豫地望着他们的殿下…
郑氏挥了挥手,下人们只得不舍地离开。
见所有人都走了,长恭身子轻轻一晃,郑氏忙扶住了他:“殿下…”
长恭紧紧握着她的手臂,轻声道:“对不起,曾说想一生一世,如今却要先你而去…”
“别说了…”郑氏哽咽道,“我本想等明日去看过大夫再告诉你的,我希望能把这个好消息第一个告诉你的…”
“…可不想你还没有等到明日,便饮了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