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陶院长没有告诉小晚,是孩子的父亲要求小晚主刀,而且隐瞒孩子父母的身份。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小晚去监护室看孩子。孩子身上贴着各种仪器连线,已经满月的小女孩儿,还不如初生的孩子,体重才二点五公斤,心脏发育不良,功能已经严重衰竭,看不到她的家人,这小小的生命,一个人在生死线挣扎……
出了监护室,一位五十左右岁的老人站在监护室的大玻璃窗看,老人黯然泪下。
小晚走过去。
“医生,这是个苦命的孩子,求你们救救她吧。”老人泪流满面,这位老人,是孩子母亲的阿姨,按辈份叫下来,应该是姨姥。
“阿姨,您放心,我们会全力救治孩子的。”为何只有一个老人陪伴孩子,孩子的父母呢?
苦命的孩子?难道孩子的父母?……
小晚不敢想。
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小晚换好大褂与陶院长站在手术台前,这次不同以前的手术,以前是陶院长主刀,小晚做助理,这次,小晚主刀,陶院长做助理。小晚凝神伸出手,护士递过手术器具……
手术的成功对于这个幼小的孩子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小晚缝合好最后一针,悲凉地想,这个孩子,真的是命苦了。
不过,也许这对被病痛折磨着的小生命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呢!
她做的,是要挽救一条生命,奈何,医生不是上帝,主宰不了人的生命,她的努力,终化成烟。
当小晚遗憾地走出手术室,欲告诉孩子亲人结果时,瞬间呆愣在当场。
正文第四十五章爱的代价
法国巴黎,凌晨五点,辗转难眠的陶逸飞,刚有点睡意,被一阵电话铃声吵得有点心惊!
在昏黄的灯光中,摸索到自己的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凭着直觉按了接听键。
“喂……?”长长的,有些不耐烦,也有点慵懒的声音。
“逸飞,你在哪儿?”陶敏急切的声音。
“姑姑啊,我在巴黎,怎么,有什么事?”一听姑姑焦急的声音,他一下子清醒了,直觉的感到,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巴黎?现在是北京时间十一点,那应该是巴黎的……”
“早上五点,别算了姑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陶逸飞已经坐起来,拿着衣服往洗手间走。
“小晚出事了……”
陶逸飞留下助理陪李市长继续”考查”,自己搭了时间最近的班机返回沈城。
是什么让地球变成了一个”村”?那就是现代的交通和信息传递方式。班机到沈城的时候,是北京时间下午六点。
风尘仆仆地陶逸飞,推开高级vip病房的门,看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夏小晚,心口处,生生被揪痛,缓缓走向她,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挽起她受伤的左手,又俯*,唇贴在她柔软修长的指间,久久不肯抬头,有湿热的液体,将温度,从她指尖,传至心间。
他知道床上的人,为这次既成功,又失败的手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姑姑在电话里已经告诉他了。而且,爷爷的用意他也明白,只是为何,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样的残局,要她一个人怎么收拾?她能走过来吗?
爷爷很欣赏小晚,希望她能做个好医生,既有怜悯之心,珍爱生命,又要从容淡定,患者的生命,医生只能努力,却不能控制。很多手术,的确已经没有必要,但家属不会理解,他们会觉得医生怕担责任而不予以认真治疗。而面对有这样的手术,绝大多数医生都不会接,毕竟,手术”失败”会影响一个外科医生的前途。
爷爷并不深知小晚与程晔的关系,只知道他们认识,原本小晚进修之前,爷爷就要退休了,奈何,为了孙子的幸福,才最后亲自指导夏小晚,小晚跟在爷爷身边,医术飞涨。医术和人品,爷爷都相当欣赏。所以,爷爷要将小晚培养成优秀的医术*人。爷爷最后一次为小晚上一课医生心理学。当爷爷为程晔和徐琳推荐几位主刀医生时,程晔犹豫着,最后选了小晚,这也是爷爷乐意见到的。
除了手术同意书外,程晔与爷爷私下约定,手术结果如果不理想,爷爷会做出公证的医学鉴定。若不是医生的失误,家属不得追究。
外科医生,手术如果失败,不能正确面对,那才是自断前程。患者,惹是因为手术过程出现的失误而丧生,医生必须承担责任;惹只是因为自身病变造成的,那么医生,也会学会调整自己的心理。
能过这一关,小晚必将成为更出色的医生;过不了这一关,她也没必要再做医生了。
这例手术,爷爷看得清楚,小晚没有任何失误,从医生鉴定的角度,小晚为挽救生命尽了最大努力,只是结果糟糕!
爷爷挂电话前说了一句:小晚,我等着她叫我爷爷!
机场出来到医院的这段路上,爷爷讲的这些,他要慢慢消化。要求爷爷指导小晚进修,他不是想替她规划未来,更多的是他相信小晚的能力,让爷爷从不同的角度先认识她,认同她。如果他们将来能在一起,爷爷的态度,会是他的坚强后盾。如果他们将来不能在一起,他帮她成就了事业,她以后生活,也会幸福的。
可是这个手术,小晚能不能成为浴火重生的凤凰?
不着痕迹地擦了眼角的湿润,抬头看向她……
她腹部挨了一刀,伤口很深,伤了肠,伤了胃,胳膊也被划伤,流了很多血,但看向他的眼神,却蕴藏着强大的力量,似乎在向他传递一种信息,她没事,他不要担心。
想对他笑的她,扯出一点弧度,看上去仍是虚弱无力,她眨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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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晚出了手术室,意外看到程晔和徐琳等在手术室外,她愕然地问:希希是你们的……孩子?(孩子还没有名字,所以,在入院手续里,写的是乳名及挂号编码。)
程晔点点头。
小晚颓然靠在手术室的门框上,喃喃地说:”对不起,手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