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雷曾经对我说过,一个好的球队领袖,不仅自己有超高的命中率,而且要有足够的胸怀送出许多助攻。我觉得文都俊就是那样的领袖。
上半场快结束的时候,我偷偷溜出去给他们买饮料,就像学生时代一样。
我一人提着十几瓶饮料回来,文都俊看到,立马跑过来帮我。
“快去分给大家吧。”我说。
“傻丫头,你再等会儿,打完带你到处参观一下。”文都俊摸摸我的头说。
“好啊。”我对着他傻笑。
我又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观众席。
文都俊的朋友收到我的饮料,异口同声朝我喊:“谢谢。”
“不用谢。”我举起手中的饮料,做了个碰杯的假动作。
接下来的比赛跟上半场差不多,强势的依旧强势,颓势的依旧颓势。结果自然不用多想就知道了。光看文都俊那几个灵活的转身和利落的投篮,我就知道他很厉害了。冠军是实至名归。
他全身是汗,衣服脏兮兮的。“你坐在那里,我去换衣服。”他对我说。
我笑着对他点点头。
育森就是这点好,篮球馆有洗浴室还有储物柜。以前顾雷每次打完球也会冲个凉再换上干净的衣服。贵族学校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文都俊换了衣服出来,一下从活力青年变成成功的商业人士。但是,无论哪一种,我都觉得帅呆了。
“我们去艺术楼吗?就在前面哦。”我提议。
“走吧。”他向他的朋友道别,与我一同往外走。
我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催促他。“我现在要去舞蹈室,你快点来追我。”我说。
我像过去一样,冲进艺术大楼,推开舞蹈室的门,将手机与音响连接。
这时,文都俊也进来了。我按下播放键,说:“听说育森的学生是一定要学国标的,我们来一段双人伦巴吧。”
说完,我去拉他。他也表示出浓厚的兴趣,脱下麻烦的外套,与我背靠背。
我们踩着音乐的节奏,同时向前迈开步子,然后转身,他的左手持握住我的右手。在他的带引下,我们时而旋转时而交叉,我们彼此都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
音乐既缓又美妙,很适合跳伦巴。我希望这曲子能漫长些,跳几个世纪也不会嫌长。但这首《夏天的风》只有四分钟,再多我也变不出来了。我还深深沉浸其中,音乐慢慢接近尾声。一曲终了,我意犹未尽。
好想再来一遍。这强烈的念头让我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了别的好玩的。
“快跟我来。”我收好手机,又拉着他去琴房。
二楼的琴房开着,但是里面没人。我拉着他去我常去的那间,让他坐下,我也坐在他的边上。
琴架上摆着《在水一方》的曲谱,我兴奋不已,说:“是《在水一方》,我很喜欢琼瑶写的这首歌词,我们一起弹唱吧。”
我把文都俊的手放在琴键上,自然地试了一下音,然后弹起《在水一方》的前奏。而文都俊却愣在那里。
“看我做什么,前奏快没了,快看曲谱。”我说。
他听了我的话,开始看向曲谱,与我一起重新开始。
我哼着前奏慢慢进入有歌词的部分: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
依偎在她身旁。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又远又长。
我愿顺流而下,
找寻她的方向。
却见依稀仿佛,
她在水的中央。
我愿逆流而上,
与她轻言细语。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曲折无已。
我愿顺流而下,
找寻她的足迹。
却见仿佛依稀,
她在水中伫立。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最后一句结束,我们同时收手。
我鼓起腮帮子有些搞怪地看向他,他用双手毫不客气地把我鼓鼓的腮帮子压瘪。
这时,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进来了。她看着我,惊讶地说:“皮冬学姐,你怎么来啦?”
我感到不可思议,眼前这个女孩我明明不认识,我有出名到这么小的孩子都认识吗?
“不好意思,打扰了,拜拜。”趁她还没质问我们,我拉着文都俊逃跑。
“皮冬学姐,她刚刚叫你学姐,所以你也是这所学校毕业的。”走到大楼门口,文都俊突然挣脱我。
“我没有骗你的意思,只是觉得没有说的必要。你先别生气,现在换我当向导,我带你去看我高三时的教室。”我急忙解释。
文都俊虽然生气,但是又觉得没有道理。他半信半疑跟我来到宝华楼。
“以前,只要升到高三,就会换到这栋楼。据说是一块风水宝地。我的教室在二楼的中间,我们上去看看吧。”我说。
文都俊看我一眼,没有反对。
透过教室的窗户,我指着最后一列的最后一张桌子说:“看到没有,从门口起的最后一列的最后一张桌子是我的。我高中的最后一期就一直坐在那里。我还在桌子里盖了我的印章,证明那是我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