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我便想起了漆天南,他开车永远都是悠闲自得的,不是在抽烟就是在打电话。想着想着心里便生出了思念,这个时候的漆天南,不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
我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给他电话,他很快便接了:“许臭臭同学,情哥哥把你带回家了吗?”,他并不认可我和赵君卓的兄妹关系,总是以情哥哥来称呼他。
“去死,你正经一点儿!”,我的手机声音很大,我不想赵君卓听到这样的话,于是啐他。
“好吧,我正经一点儿……乖,想我了没有?”
我想笑,但忍住了,说:“不,不想!”,其实我想说的是不能不想。
“不是吧,难道我昨晚没侍候好?!”他在电话那头发出低沉而邪魅的笑声。
我瞟了一眼赵君卓,脸上微微有些发烫,转开话题:“你出发了吗?”
“嗯,在路上了,今天出门居然就堵车,妈的!”他在电话那头开骂了。
“人品啊……”我幸灾乐祸地笑。
电话打完了,我的脸上全是笑意。
赵君卓的脸上是一如继往的面无表情。
一个半小时之后,我开始不断地问他问题。
“赵君卓,还有多久才到啊?”
他看了看时间,慢吞吞地说才走了不到一半。
又过了十几分钟,我又问离前面的加油站还有多远。
他看了看路标,又慢吞吞地说还有十分钟。
我有些不耐烦,“你开快一点!”。
车子陡然提速,我不得不抬手抓住了车窗上面的扶手。
七八分钟之后,车子终于进了加油站,我慌不迭地往车下跑,才刚刚抬脚就被车上的赵君卓喊住了。
我很难受,脸色也不好看,“干嘛?!”
他从车后排拿过一件藏青色的外套扔给我,低声道:“披上!”
我愣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想把衣服往下拉,挡住屁股的位置,可我穿的是一件夹克式的棉衣,再怎么拉也不可能把想挡的地方挡住了。
我的脸红了,默默地把那件衣服披好,衣服很大,几乎到我的膝盖。
从车子到卫生间的那段路,我走得有些别扭,因为我不确定赵君卓是不是一直在注视着我。
真他妈的糗死了!我在卫生间里狠狠地骂自己。
这几个月,我的一向准时的大姨妈忽然变成了六月天的小姑娘,说翻脸就翻脸,不是提前就是推后,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隐隐地,我也觉得有些不舒服,全身发冷,小腹那里一片冰凉。
我在卫生间里磨蹭了半天,总算勉强把自己收拾好了,可裤子脏了,一大片的污渍,如果不是有赵君卓的外套,我想我是没脸走出卫生间的。可是有什么办法,人在旅途,身不由己。
我鼓足勇气走出卫生间,慢吞吞地往车子那边走去。
在这个过程中,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的裤子脏成这个样子,那么我刚刚坐过的位置应该也好不到哪去,怎么办呢?我该怎么跟赵君卓解释这件事呢?还是什么都不用说,继续表现我的厚颜无耻堂而皇之呢?
拉开车门的时候,赵君卓根本就没看我,他正在打手机,我眼睛瞟到自己刚刚坐过的位置,#¥%……那里果然跟我想象的一模一样!到底我该若无其事地坐上去,还是直接换到放了n多东西的后排呢?
“上车!”他挂断电话对我说了两个字。
我愣了一下,赶紧坐了进去,把车门关好,然后,正准备把他的外套脱下来还给他,他却说话了:“穿着吧!”
其实我也有些舍不得脱下外套,身体开始发冷,我需要温暖。坐下的时候,我把外套的下摆扯起来,呃,我也不好意思把他的衣服弄脏啊!
“就这么坐,垫着!”他说话,也不看我。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我的脸红得要命,破天荒地没有违背他的话,乖乖地穿着他的衣服坐好,两只手合拢,分别抄到另一只手的袖笼里。
终于,他开车了,我闭上眼睛,不说话。
身上还是觉得冷,我想我可能又感冒了,头脑发涨,全身酸软,尤其是腰,好象要断了似的。
我又坚持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要求他把暖气开到最大。
他没吭声,直接照办了。
我重新阖上眼,闭目养神。
还是冷,两只手冰凉,头脑晕晕沉沉的,感冒咋跟我这么有缘呢?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忽然觉得一阵暖意袭来,我睁开眼,发现身上盖了一件棉衣,转头看赵君卓,他只穿了一件深灰色的毛衣在开车。
“你……你不冷么?”我问,声音怯怯的。
“不冷,热死了!”,他仍旧不看我。
我仔细地看了看他,果然,这厮的额头居然有细小的汗珠。
呃,难道我们不是在同一个星球上?
真他妈的郁闷!
到我妈家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正陷入昏天黑地的梦境里。
“小舞,快下车,这孩子咋这么能睡呢?”我听见我妈的声音。
睁开眼,看见她的脸。
这个曾经以美貌而迷倒过许多男人的女人今年已经五十了,脸上有了皱纹,眼睛也不再像从前一样明亮,嘴角的肌肉看起来有些松弛,岁月果然不饶人,尤其是不饶漂亮的女人!
我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下了车,动作有些大,赵君卓披在我身上的外套落到了地上,我捡起来,问我妈:“赵君卓呢?”
“死孩子,什么赵君卓赵君卓的,人家比你大两岁,你得叫君卓哥!”,我妈嗔怪道,我向她翻了一个白眼,真是的,居然跟我撒娇,你当我是赵君卓他爹啊!
赵君卓正在搬运我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给我妈买了许多东西,衣服,鞋子,帽子,围巾,都是女人喜欢的东西,还把一些我只穿了几次但又不想再穿的衣服也扛回来了,我比我妈稍微高一点瘦一点,我的衣服她大都能挤进去。
进房之后,我开始把那些东西一件一件地翻给她看,她乐得嘴都笑歪了,每件东西都在自己身上比划一下,还去问赵君卓他爹:“这件好看吗?真的好看吗?”
赵君卓他爹一直在点头,鸡啄米似的,我很奇怪他为什么没有把自己点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