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掷筊,我赌她一定又在谈恋爱了。」
丁子毓不予置评地接过他的携带式烟灰缸,摁熄了烟。「她开心就好。」
「这速度会不会太快了一点?她夏天才刚失恋,现在秋天,她又有新恋情……啧啧啧,看不出来她有那么花痴,一天到晚跟着男人跑……啊,毓哥,你干么打我?」后脑杓冷不妨地被巴了一下,林保惠敢怒不敢抱怨,只能装可怜地抚着后脑杓。
「蚊子。」他淡道。
「……尸体在哪?」
「没打到。」他对答如流。
林保惠心里暗x着,却不敢明目张胆地骂出口。「我又没说错,小天那样子本来就没有当花痴的本钱,干么表现得好像没男人会死的样子!」
小声咕哝完后,他立刻快速地蹲下身,再赶快抬眼,企图逮住丁子毓行凶的一幕,岂料脚下竟被一扫,整个人失去平衡地往旁跌去。
「这次又是怎么了?」林保惠跳起来哇哇叫着。
「刚好有落叶,很碍眼,我顺脚踢出露台。」
「落叶咧?」
「掉下去了。」他指着露台底下一大堆的落叶。
你妈的咧……林保惠小声暗骂着,打从心底认为,丁子毓根本就是个扁人高手。
「老板。」
店内突地有人拿着帐单挥着,丁子毓一个眼神,林保惠立刻走到店内,摆出和气生财的笑脸。
「我帮您结帐,请稍等一下。」
丁子毓倚在露台的木制栏杆上,不自觉地看向山下的方向。
第二章
如林保惠所说,有时候,就连他也不太懂得李则天到底在追求什么。
这三年来,丁子毓也见识到她失恋的速度比夏天的午后雷阵雨还要快,更可怕的是,这家伙像是不知道何为失恋,没见她沮丧,反见她愈挫愈勇,积极地寻找下一个男人。
有时,他不禁想,为什么她对恋爱这么热衷,却又这么不修边幅?
想跟着男人跑,也要将自己打扮得像样一点,而不是连长发都不修剪,只是随意扎起,身上永远是棉t和牛仔裤吧。
吊诡的是,当她失恋之后,表现的竟和平常没两样。
真不知道她是善于掩藏心情,还是根本没将恋爱当一回事,抑或者是……她是透过恋爱这件事在寻找什么?
「子毓!」
远远的,一盏小小的车灯从远方弯道亮起。
他抬眼望去,眉头微皱着。「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单手骑车!」
「不腾出一只手,我要怎么跟你挥手?」李则天将机车停好,笑嘻嘻地看着他。
「你不用跟我挥手,光是你的大嗓门,在山的那一头就听得见。」他皮笑肉不笑地道。
「对喔,我都忘了现在很晚了,这么喊,说不定会吵到附近的人。」
「这附近哪有什么人,只有我跟保惠住在这里。」
「会吵到你的客人啊。」她笑嘻嘻地道,走向他,往店内看了眼。「哇,今天客人不少,都快十点了竟然还有四桌客人。」
「托你的福。」
还不是因为她鸡婆,到处跟人说私飨的位置,进门的客人都会跟他提到她,而他渴望的安静已经离他愈来愈远。
「不用客气,我们是麻吉嘛。」她很潇洒地往他肩头一勾。
丁子毓凉凉地看着她。「我们什么时候变麻吉了?」他在酸她,麻烦听清楚一点好吗,不要让他一点口头报复的快意都没有。
「大概是两年前的时候,那次你还陪我一起回南部过年,都做到这种程度了,如果不是麻吉是什么?」
「……那是因为某人求了我三个月,请我去她家煮团圆饭,我还趁机狠狠地敲了她一笔!麻烦你记忆力好一点。」纯粹是因为她央求的眼神太可怜,外加一顿团圆饭只有她和她奶奶享用,他才勉为其难地答应的。
「哪是啊,你还包了红包给我奶奶,基本上我还算赚了。」她永远记得奶奶那笑得阖不拢嘴的模样。「从此之后,每年过年你都会陪我回去。」
「那是因为奶奶打电话给我。」他瞪着她。
最气的是,把电话号码告诉奶奶的凶手就是她。
老人家的要求,他要怎么拒绝?
「对咩,你都叫奶奶了,还说不是我麻吉。」
丁子毓懒得再跟她抬杠。「你这么晚还跑过来,到底要干么?」通常过了七点,她要是没出现,那就代表她有工作或有事,现在都快十点了,她特地过来,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又是那件事。
「我在想……今天不知道有没有客家小炒的食材,可以让你炒两道客家小炒让我带回去?」她干笑搓着手,一脸谄媚样。
「谁要吃的?」这话是白问,也算是故意问的。
她贪吃,也是个标准的美食家,知道有些菜就是要趁热食用,所以如果是她要吃的,通常都会直接在店里吃,而外带……则是她为了新恋人打包的。
「就……上次一起来的孟学长。」她害羞地垂下脸。
丁子毓不由皱起眉。
她说的孟学长,听说是她大学时代摄影社的学长,刚从美国回来,也出版了一系列的高原摄影作品,在国际间颇有知名度,但在她引见之前他连听都没听过。
「他不是也刚失恋?」他眯眼瞪着她。
如果他没记错,大约一个月前,她带那个姓孟的来时就提起过,因为姓孟的在美国待太久,所以女朋友跟他分手了。
「嘿啊,啊就……」她干笑着,可是唇角的笑意很甜。
「干么,两个失恋的人互舔伤口,一个不小心就舔出感情了?」
「呵呵呵……」除了干笑,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还呵,不要搞到最后又是自己一头热。」根据他的观察,她很容易因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