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7)不堪回首的过往
收拾垃圾，欢乐地结束晚餐后，澄晞催促着自家弟弟进浴室盥洗，见罗澄祐仍跟张奇钧聊得开心，也过去参与对话。
忽然想起张奇钧仍未交代来这里的原因，澄晞问道：「你今天怎幺会来？」
「唉……」张奇钧长叹一声，「家里的两位长辈又吵架了，太吵害我不能专心读书，这样下去学测可是会考不好的，朋友家也没有多余的房间，只好来投靠你们这里。」
张奇钧露出难得一见的无奈苦笑，澄晞神色複杂地问，「她、过得好吗？」
「唔……除了最近一年来常跟老爸吵架之外，过得很好。其实基本上老爸对她也很好啦，只是她一直说有个梦想她完成不了就是了。」迎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澄晞迷惘地望着他，似乎想知道更多有关那个梦想的事情。
「她希望，你们可以搬过去住。」看透了澄晞脸上的表情，张奇钧爱怜地摸了摸澄晞的髮。
「这是什幺鬼梦想啊，莫名其妙，当初先背叛我们的人到底是谁啊。」罗澄祐讽刺地笑着，却被澄晞以严肃的语气责骂，「欸你这小子，你才几岁啊没大没小。」
而罗澄祐也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姊，你有什幺资格说我啊！」
「什幺意思啊你，我是你姊欸！」
罗澄祐不满姊姊让自己在别人面前难堪，于是奋力吼道：「只不过是比我早出生个几年，就一副自己很了不起的样子，也不想想当初到底是谁让爸知道妈外遇，不但把妈说得难听，还叫爸签字离婚，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害死爸的兇手啊！」
澄晞和张奇钧瞠目结舌地望着情绪激动得涨红了脸的罗澄祐，但张奇钧先是恢复了神智，板起脸孔训斥罗澄祐。
「小祐，你以为你在跟谁讲话啊！就算她只比你早出生个几年，这些年来也是她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帮你弄吃弄喝，帮你洗衣服，就算你嫌她饭菜煮得难吃，她还不是每天翻食谱，怕自己没负好要照顾你的责任，你知道她比其他同龄的孩子要来的痛苦吗？没有每天打工赚钱，但她也不曾主动伸手向阿姨拿钱，去叔叔店里帮忙打零工，难道不辛苦吗？即使比谁都痛苦，她也是一个人扛着压力走到现在。你这样说你姊，不会太不成熟吗？」张奇钧几乎不曾对谁发过火，一旦板起那张俊脸，连澄晞也不敢回嘴。
轻拉张奇钧的衣襬，澄晞莞尔道：「钧，没事的。我看家里酱油没了，我先出去买啰。」
进房间拿了钱包和手机，澄晞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
步出那道门，方才澄晞极力挤出的微笑瞬间崩塌，伴随沉重的脚步，斗大的泪珠一粒粒滑过泛红的脸颊，滴落地面。
不知走了多久，她疲惫地蹲在河堤草地上，紧咬着脣不敢放声大哭。
「我还不是因为大家都很痛苦才要他们离婚的，我自己也痛苦得要死啊……」因哭泣而喘不过气，她往后一躺倒在草地上，望这满天星斗，不自觉又落下眼泪。
「叮咚！」地面上的手机萤幕突然弹出讯息的视窗，显示「该死学长」和他所传送的鬼脸贴图。
「这什幺啊？好丑……」看着那张丑恶无比的贴图，澄晞再次大哭。
『妳在哪里？』
『在家里。』飞快地敲完几个字后，萤幕再度暗下，而澄晞闭上双眼。
秋日夜晚的风夹杂着些许的青草味，轻拂她哭红的眼眸，像是安慰似的，凉凉的很舒服。
道路和河堤都披上一层淡淡的夜色，天上的璀璨亮点彷彿伸手可得，却是咫尺天涯。
「爸。」她柔声呼唤，「对不起。」
又是一阵微风吹过，略去眼睑处的温热，变得冰冷。
『别哭。』
在风中似乎有人这幺说，声音淡得像是幻觉，却意外地让人安心，于是不哭了。
『起来。』那声音继续说道，『然后转身。』
映入眼底的是一位帅得没人性的高挑帅哥，和一只狂摇尾巴的拉不拉多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