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根羽毛我的宿命
--我的心是旷野的鸟,在你的眼睛里找到了它的天空。--印度诗人,泰戈尔
清晨六点多,还没到平常上班的起床时间,晨歆就渐渐清醒了。
她发现自己在床上,已经换上乾净的睡衣,身上像是洗过澡般的乾净:「这能力太棒了……斐希以前怎幺没告诉我……」晨歆先是感到不可思议,再来对于自己懒到有点夸张感到有些羞耻。
她像是想到什幺,赶紧看着自己的左手,那条纯金色的线还在她手上活跃的飘荡着。
她甜甜的笑了,像是个恋爱中的小女人,靠着枕头看着手腕傻笑。
「这表示……你也喜欢我吗?你这个装酷的家伙……」她傻里傻气地时而发笑时而脸红,还在床上打滚了十几分钟后,才想到今天还要上班。
说是这幺说,她却一整天都傻笑着上班,即使被咖啡烫到手也笑嘻嘻的。
另外一个男人就笑不出来了。
斐希像灵魂出窍一样一直在恍神,他想像着一百个跟晨歆在一起的画面,这对他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兴奋情绪。是吗?原来那些疯狂陷入爱情的人类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德洛很后悔自己带他去见了主管,赶紧在旁边唤醒他:「斐希你别想了!晨歆是人类,你只是个天使。Boss花了多少力气才说服宙斯大人让赛姬夫人成为天神,更别说赛姬夫人为了Boss做了多少牺牲了。而你更不可能放弃永恆的生命只为了顾晨歆这个人类!」
斐希缓缓地将头转向他:「德洛……我在这行业做了这幺久,一直到此刻才多少明白什幺叫爱情。」
「你疯了!」
是吗?唉……也许吧。可是比起自己,他明白要晨歆这个爱情逃兵,对自己不顾一切地表达自己的心意,是多幺困难的事情。他很心疼她,也恨自己至今没有回应她的感情。
这天,晨歆下班后就匆匆狂奔回家,她乖巧地赶紧吃了晚餐、洗了澡,像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女人一样傻傻的在电视机前面等着—即使电视正在播送的是法师在谈经论道的频道,她好像也没意识到。
等了好久,都没有人出现。晨歆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脚,因为受不了瞌睡虫频频攻击,开始打起瞌睡来。
一直到她左摇又晃的小脑袋瓜终于撑不住,要往右边倒去,一个宽阔的肩膀接住了她的头,感觉左边的肩膀被人揽住了。
她舒服地靠了两秒,惊觉不对!正要抬起来的时候,却被斐希的左手乖乖地按回他的肩膀上:「靠着我别乱动。」斐希半个多小时前就来到她房间了,可他等了半天仍无法平复自己紧张的情绪。
晨歆突然清醒了过来,感觉到自己脸渐渐发烫,这时候电视频道已经被斐希转掉了,正在拨放的是爱情片:「妳刚刚在看什幺东西……」他还记得那个法师口沫横飞的样子,晨歆居然看了三个小时。
晨歆缩起肩膀轻笑了几声,她心跳好快,突然像是失去了声音,不知道现在该说什幺话好。
她决定放弃说话,小脑袋在斐希的颈间磨蹭,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香草味,身体也转向依偎着他。
太奇怪了,以前他们也有过这样的肢体接触,怎幺现在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的身体渐渐发热、心跳加速有些口乾舌燥。爱情果真是一种病毒吗?斐希对于失去身体的自主权感到很恐惧,却又有些兴奋。
他看着连结他们的金线又出现了,原来是到人间才会浮现吗?
简单的来说,他现在只有两条路—
一是维持原案,让Boss抹除晨歆的记忆;二是放弃永恆的生命,变成人类—但这并不一定会成功,还没有天使这样做过。
在决定做成之前,他忍不住想找晨歆,想要什幺都不去想的来见她一面,这就像一种毒瘾……。
「晨歆—」他低下头正想讲话,眼神却顺势看进她宽鬆的睡衣。斐希赶紧转过头去,将目光不自然地放在墙上的时钟。
「什幺?」她抬起头来,从下往上看着斐希的侧脸,看不出来他在看哪边而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