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根羽毛一年前的YesIDo
一个月前
晨歆与斐希分离后的隔天,她一醒来,感觉这个世界都变了。斐希从她去宜兰那天说不要为了小事找她之后,就再也没出现。
晨歆和小倩去逛街、吃美食,她看着手上剩一条金线,悠悠地叹了口气。
周一上班的时候,办公室散发一股连假后症候群,工作都心不在焉。很快的大家撑到下班前的半小时,每个人开始显得焦躁不安。
『Cindy,大厅这边有妳的访客,是MustShiny的人。』柜檯妹妹亲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咦?是谁?我没有跟他们约呀?而且都要下班了耶。」天阿,该不会是忘记了?晨歆焦虑地赶快查行事曆的纪录。
『喔……别紧张,他说没有先约,只是刚好路过拜访。他是MustShiny的经理。』
「这样呀,好的,那我下去接她。」应该是行销部的黄经理吧,这幺客气还来拜访。晨歆抓了手机就搭电梯到一楼大厅。
她走到柜台,左右张望没看到黄经理:「小琪,客人呢?」她双手撑在乳白色大理石的柜台上,一边问着总机妹妹。
「咦,在妳后面阿,他超帅的耶……」总机妹妹小声地说,挤眉弄眼着。
帅?黄经理可是女人。
「晨歆,好久不见。」
即使过了一年多,这个带有磁性、咬字清晰的声音仍能在她的心中激荡起涟漪。
她无法置信地缓缓转头,说不出话来。眼前这个有点消瘦、带点鬍渣,眼尾有些下垂的桃花眼,是—
「可尉……,阿、不……Wesley,好、好久不见。」在公司里他们的关係很低调,一年多前分手后听说杜可尉出国了,原本的职务由黄经理接手,没想到他回来了。
都分手了,为什幺还要来找我?晨歆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这个曾经对她承诺、互许终身的男人给放下。
杜可尉用着渴望的眼神看着她,好像想把她好好看个仔细的样子。
「你、你找我有什幺事情吗?」晨歆紧张地问着,掩饰自己不安的情绪,她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冷静。
「嗯……到妳们公司的咖啡厅说吧。」杜可尉伸出了右手,优雅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像是在邀请她。
晨歆深呼吸着,默许了他的提议并走在他的前面。
「杜先生,一杯大杯CaramelMahiato,一杯大杯ToffeeNutLatte(注)好啰。」星巴克的店员亲切地说着,杜可尉熟练地将其中一杯地给晨歆,两人走到位子上。
「没记错吧?这是妳的最爱。」他啜了一口焦糖玛琪朵说着。
他还是记得自己所有小细节,晨歆喝了一口甜腻的太妃核果拿提,却感到有些苦涩。当她喝着咖啡时,不经意地看到手中的金线。
「啊!」她惊呼,手摀住了嘴巴。
「怎幺了?烫到了吗?」杜可尉心急地握住了她另一只放在桌上的手,没意识到现在的举动有些不妥。
晨歆缩了手,睁大了眼,杜可尉……是第三条金线的主人!!为什幺?此刻她好想大声的抓着斐希的肩膀说:我找到第三条金线的主人了!可是为什幺是他?
看着晨歆的反应,杜可尉先是有些失落,接着他笑了笑:「抱歉,我想我太心急了。晨歆……我在英国待了一年了才刚刚回来,我……好想妳。」他认真地说着。
「……我不懂。」是想复合吗?那当初又是为什幺分手呢?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妳—」杜可尉激动地正要说些什幺,周围人来人往的公司职员却让他分了心:「……妳现在就下班可以吗?」他恳切地拜託着晨歆,那她曾深爱的男人,不轻易流露弱点的男人,此刻居然这样请求着自己。
但晨歆被说服了:「嗯,在这里等我一下。」
晨歆收了包包,坐上了他蓝色的Lexus轿车。途中杜可尉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一有空档就盯着晨歆看。
车上气氛有些奇怪,晨歆紧张的捏着包包不知道该说什幺。
车一直开到一间她很熟悉、却好久不敢来的餐厅,那是杜可尉跟她求婚的餐厅—北投的一间旋转义式餐厅。
「杜可尉,你在耍我吗?」晨歆终于按奈不住,有些不悦。
杜可尉严肃地看着晨歆:「对不起,可是请妳相信我,我不会再伤害妳了,让我跟妳解释好吗。」他开着晨歆的车门,诚恳地说着。
白酒上桌后,杜可尉啜了一口,双手手肘撑在桌上,手指在他的下巴附近交叉着:「晨歆,在预计跟妳结婚的前一週,我被验出有罕见的血液病。」他平静地说着。
什幺?
「如果放任不管,存活率是五年;若要进行治疗,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而且……国内没有这样的技术。」他看着白酒杯里黄色的光晕,眼神放空。
「我跟家人商量了很久,也打电话去英国与拥有这样技术的医疗机构讨论,这个疗程冗长又痛苦,若失败,存活率还会低于五年。」
他说到这里,晨歆已经是震惊地不能言语了:「这些……你为什幺不告诉我?」
他握着晨歆的手:「我害怕、我害怕失败,就连妳也一起受苦。妳是一个死心眼的女孩,我知道,妳要是继续陪着我,就绝对不会放开我的手,所以我怕!」
晨歆的内心感到无比震撼:「所以你什幺都不说,提了分手就消失了?」
「对……,我找了个理由,跟公司申请留职停薪,就去了英国。这段时间,我经历好多次抽血、切片检查、药物治疗和放射线治疗。多少次身体的痛苦让我想放弃、想回台湾。可是想到妳……我想健康的活下去,实现我对妳的承诺,所以我继续撑下去。」晨歆看着他,跟一年前比起来消瘦了许多,天知道他身上插过多少针孔?
晨歆的眼神流露出悲伤,杜可尉露出了微笑:「歆,别为我感到难过,这些都过去了,而且……妳受的苦也不会比较少。」他揉着晨歆温暖的双手。
「可尉……」晨歆的心里很複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