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您拦辆出租车吧。”本来乘地铁很方便,但是他和季妈妈是坐一条线,这会真不想跟她多待一秒,只想早早的把人送上车。
他提步往前走,前脚踩上站台,就感觉到耳边风声一扫,他警觉的转身,同时传来季妈妈一声惊恐的尖叫。
在飞身扑上那辆摩托车的时候他在想,自己可能被看轻了所以不服气,要不路见不平时,他向来都是拔腿就跑的。
耳边充斥着摩托车尖锐的鸣叫声以及歹徒愤怒的咒骂,他聪耳不闻,或许是没多余的心力去计较外在的一切,紧拽着后车座的手他不是不想放,而是他知道一放手,自己就会被急速的惯性甩飞,他还不想死,更不想让自己的矜贵的脸和柏油路面来个亲密摩擦。
季肖程接到电话是在酒桌上,几个客户正在谈笑风生见就见他拿着手机霍然站了起来,因酒精泛红的脸此时却是惨白惨白的。
一个合作了几次的客户怕他心神不宁路上出事,叫了自己同来的助理帮他开车去医院,小助理是个年轻人,一路上在季肖程的耳提面命之下,愣是把小排量的雪佛兰给开成了悬浮磁。
季妈妈心有余悸的等在外科治疗室外,旁边围了几个交警刑警,见老太太都被吓傻了,也问不出什么,然后就留了一个人在这等着治疗室里的伤者出来在做笔录。
治疗室里的梁昀疼劲儿过了,只觉得麻木,手臂被擦破了一大片,已经包扎,主要是右腿,磕在了马路牙子上,被摔骨裂了。
梁昀感觉身上的伤疼过了就过了,没想象的那么难受,就是头这会昏昏沉沉的,没来由的一阵大厌恶。
骨科的老大夫给他上好了石膏,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起身打开门准备出去,一条人影卷着一阵飓风撞了进来。
老大夫连连拍胸口,叹道:“好好的路不走,偏得用飞的,哎呦这心脏病都被你们这些小年轻给吓出来了。”
老大夫摇摇头出去了,梁昀看似面无表情的盯着门口的人,其实一颗心早就吓得恨不得往背心里缩。
季肖程生气了,而且生气的指数直逼五级。
五级就是要动手的那种,这是在一起七年来梁昀根据无数次观察和以身试法的触碰而得出的科研结果。
一级顶多就是给他一个白眼仁,无伤大雅。
二级就是骂他两句,这时候梁昀还能顶顶嘴。
三级就有点可怕了,季肖程会精心整一桌好菜,专做他不爱吃的那几样逼着他吃。
四级就是冷战,这一点梁昀也怕,谁愿意跟一个整天黑着脸又时不时在你旁边的晃悠的人共处一室?
五级就是灭顶之灾了,季肖程动起手来是很可怕的,这么多年来,统共就削了他一次,也是争嘴,梁昀那次铁了心的要竖立威信,自己把自己饿了一天,晚上季肖程就把他给削了一顿,凶器是那支老头乐,**现在记得杖责的滋味。
梁昀的右手搭在了手背上,时刻准备着拔针就跑。
“你**嘛!?”季肖程火眼金睛的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恶狠狠的上前一步,存在感极强的叉腰站在床边。
他的胸口还在不停起伏,鼻尖和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这会静了下来,汗珠就顺着额头往下滑,整个人狼狈的可以。
梁昀突然鼻腔一酸,他宁愿贡献出自己的**让季肖程出气,他何尝不明白爱之深责之切,那次被打肿了**,到后来还是季肖程好汤好水的伺候着给补了回来,梁昀记得,两人在一起磕磕碰碰的争吵打闹,季肖程还从来没有饿过他一顿饭。
可是这一回,他能底气十足的认为季肖程这么着急上火的是因为他一人?
果然,季肖程寒声问道:“我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