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尘与日本医生互握了一下手,道过谢后,见宁致远跨步要往房里走,便冲了上前,一把将人紧紧地拥在怀里。
安逸尘已不管还得演断义反目的戏,也顾不上文家长辈们皆在这里,怀里的身子这一刻抱起来是如此单薄、如此脆弱,这人已经失去的太多,如今连最后的亲人都要从他身边离去的话…他…如何能受得住?
安逸尘害怕、迟疑、心疼、思绪在脑中不停纠结翻转,他不知如何来开这个口…几番踌躇后安逸尘只想先让宁致远避开,便在他耳边小声道:「致远…没事的,你先回去,先回去…」
然而刚刚大夫的话已经让宁致远的心沉到了谷底。安逸尘的行为只是更加确定了这个事实。
屋里霎时又传出文世轩撕心裂肺的吼声:?*好茫∧惚鹱甙。”鸲挛腋⒆樱∩好茫?br/
宁致远猛地推开安逸尘,冲进了屋。
安逸尘跌了几步,立马跟上:「致远!」
文靖昌、白颂娴、梁如意以及几名文府家丁也不放心地纷纷进屋。
屋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文世轩正跪在床头,看着宁佩珊不停啜泣呓语,襁褓中的婴儿躺在宁佩珊身旁呀呀地哭着,他却置若罔闻。
宁致远慢慢走到床头,一把推开文世轩,难以置信地看着脸色苍白紧闭双眼的宁佩珊,腿一软,跌坐在床缘。
宁致远颤抖着手想要抚摸宁佩珊的脸,却举到一半不敢动了,口中喃喃地道:「妹妹,大哥来了…你快醒醒啊,你不是一直说你就只比我晚出生了一刻钟吗?你不是一直想当老大吗?你醒醒啊,我让你当老大好不好?以后你当姐姐我当弟弟好不好?」
宁佩珊一动不动,彷佛是个白磁娃娃,苍白、没有生命。
宁致远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宁佩珊,眼泪像开了闸般的水一样不停流下:「妹妹,我的傻妹妹!我早就提醒过你,这文世轩表里不一,嫁不得!你就是不肯听我的话,死心塌地非要嫁给他!你为了他,和爹反目,被爹赶出家门,你还为了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毁坏了自己的嗅觉神经,让自己变成了一个永远闻不到任何味道的废人…你,你值得吗?」
文世轩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宁致远:「大哥,你,你说什么?佩珊她,她…她本来是有嗅觉的?」
宁致远红着眼恨恨地看着文世轩:「不错!从一生下来就没有嗅觉的人其实是我,佩珊她一直都有嗅觉!她不仅有嗅觉,嗅觉还很灵敏,虽然比不上乐颜,可是也足以胜任一名优秀的调香师!但是为了你,她,她居然不惜让你大哥给她动手术,切断了她的嗅觉神经!」
文世轩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安逸尘。
安逸尘沉重地点点头:「本来佩珊想让我帮你治好你的体臭,可是你的反应太激烈,不肯配合治疗。佩珊说,你活得太累了,为了让你至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能放松自己、忘了时间,她宁愿永远活在一个没有嗅觉的世界里…」
文靖昌、白颂娴和梁如意俱都震憾不已。
文世轩呆住了,震憾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宁佩珊,脸上的五官开始扭曲,眼泪鼻水唾液都不受控制地往外流,最后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啊────!!」
文世轩半爬半跌着往宁佩珊床上爬去:「佩珊!佩珊!佩珊!」
宁致远恨恨地看着文世轩,他岂能让他如愿!这肮脏的小人,不配碰他的妹妹一根寒毛!
宁致远突然站起身来,一脚把文世轩踹回地上,如雨般的拳脚不停落在文世轩身上,文世轩没有还手,木偶人一般任由宁致远痛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