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我不愿意看到简莱有事,也知道我不想眼看你深陷泥沼。”唐韵闻言抗拒地挣脱开江南的臂膀。
“韵韵,你现在究竟站在哪一面?”江南话语间流露出心冷与失望。
“我并不想站在你们当中任何一面,你们之间的爱恨纠葛,我不想了解,不想站队,不想参与,不想评判,我恨不得对这一切一无所知,那样或许我能活得比现在轻松些。”唐韵用防备的语气抵御江南目光中的严寒。
“你回去那边吧,我不想见你。”江南心灰意冷地挥着手驱赶唐韵。
“我不回去,我要是回去你再对简莱胡来怎么办?”唐韵打定主意不走。
“天真!你以为简莱多无辜,你以为这么多年来,那个阴天脸就像个待宰羔羊一样乖乖等着受死?
不,琴匠也曾对我下手。我们一个是猎豹,一个是狮子,两只猛兽紧盯着对方日夜盘旋,伺机撕咬对立者一口,没有谁比谁更善良。
相对于你的混沌头脑,我俩都更清楚的知道,想要世界太平,必须得有一个人先死掉。”江南嘴角再次扬起优雅难解的微妙弧度。
“江南,如今我爸妈还有简伯伯都已经死去,尘归尘,土归土,你也不要再执着于此。你若是喜欢简家的房子,我可以买一栋更好的送你,你若是舍不下过去那种富足的生活,没关系,我可以供养你,只求你放过简莱,放过你自己。”唐韵拽着江南衣袖请求。
“你怎么能这样没出息?”江南扬手甩了唐韵一巴掌,无力跌坐在脚下的地毯。
那晚睡梦中唐韵依稀感到有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床头台灯被打开,江南坐在床沿一点点拉下覆在唐韵面颊的薄被。
“那时弄疼你了吧。”江南低着头,简单束起的长发散落下来几缕,声音柔软而温暖。
“没事的,我也不是什么娇气的人。”唐韵淡淡地笑。
“好乖。”江南感慨地揉揉唐韵那头散乱的长发。
“来到简家后你待我那么好,我觉得没有妈妈的缺憾都已经被你弥补,在我心里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像妈妈又像姐姐,像老师又像朋友。
年少时你给缺乏归属感的我带来很多密实的温暖,台上的你似风中烈焰般冷漠而又风情,台下的你却同午后阳光般恬淡而又宽容,我喜欢当时潇洒地告诉我爱上同性并不是过错的你,我喜欢用洒脱语气向我讲出情.欲不是什么了不起事情的你,江南,我特别怀念当时的那个你。”唐韵依偎在江南胸前的两处柔软感叹。
“何必那么恋旧?没听过吗?慧极必伤,情深不寿(1)。韵韵,不早了,睡吧。”江南蒙上唐韵双眼关掉台灯,房间内恢复一片漆黑的安宁。
那日之后唐韵一连几日都没见到琴匠简莱,连同一起消失的还有何如景,简家上上下下此刻只剩下唐韵与江南二人,唐韵偶尔去剧院或是医院时,江南便独自一人守在简家空荡的宅院里。
周日傍晚一直拒绝见面的严思恒律师终于松口答应安排时间与唐韵会面。
周一早上八点半唐韵如约赶到严思恒律师事务所。
“严律师,我不明白林岭为什么要放弃上诉的机会?”唐韵见严思恒推门走进来索性开门见山。
“唐小姐,我也同样不明白林岭为什么不按照我的安排行事,不仅搭上大好青春,还毁坏我努力经营一辈子的好名声。”严思恒向下拽了拽领带笑着抱怨道。
“您的意思是林岭消极对待审判?”唐韵对严思恒的答话多少有些不解。
“简直是比消极还要更恶劣,我这边累死累活苦心策划如何将她营救出深潭,可这人却毫不领情,一心只想沉溺在水底。”严思恒配上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