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沛珊摇头,她还是问不出口。
狄岚说,骆依依是个愤世嫉俗的人,她认定存在是错误,将生命定义为死亡的前奏,一切付出皆是为了失去。
是个偏激的否定主义者。
可是现在的骆依依看起来积极乐观,丝毫不像个心里时刻挂念死亡的人。
骆依依深吸了口气,“天气不错,一起去附近公园走走吧。”
她点头。
两人走在院士公园的小路上,鹅卵石对冬天加厚的鞋底无撼动之力,静静做着摆设。
南方的冬天极好,常青树种多,绿荫遮蔽,阴影中碎出的光斑显得弥足珍贵。
尽管,往前三两步,就能完全沐浴在阳光下。
公园中心有个巨大的人工湖,小小的湖心岛从一头看着遥不可及。不少人租了船,情侣或一家人,在波光粼粼的湖面尽情游耍。
安沛珊盯着一对带着孩子的年轻夫妇,有些出神。
“你为什么回来找狄岚?家里不好?”一路沉默的骆依依开口问。
二人在湖边一条长椅上坐下。
“很好。”父母弟弟都对她很好,但是……她自己不好。
“我最近,一直做梦……梦到以前的人……”说到这里她皱了皱眉头,她并没和骆依依说过以前的事。
但骆依依听狄岚说过。
“以前的人怎么了?”
“……他们想拉我过去。”
她害死了他们,她不配过那么好的生活。
每次噩梦惊醒,她心里都被这样的感受笼罩。
所以看着父母对她越好,她越难受。她对他们的感情几乎陌生,也没有为他们付出任何,却要获得这样的补偿。她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公平的。
“你不想过去,就把他们踹开呗,他们又拉不动你。”
安沛珊一脸犹豫地听着她这句轻松的话,觉得这是件难度颇高的事。
“我……”她想说自己没那个力道。但只是做梦,她身负人命,身负愧责,是她胆小,自己缚住自己。
“觉得对不起他们?用不着。他们招了你的恨,什么结果都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