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行至床前,知他心意已决,未再开口,掌心悄然现出三十六根封魄针。
元宫,华盖,上下血海……
鬼厉昏迷之中仍能感觉剧痛,闷哼一声,额上渗出细密冷汗,墨渊喝道,“抓稳他,他此刻醒不过来,一旦乱动,气血倒流于他修为有损!”
夜华眼底凝重,两手伸出,迅若闪电般点在鬼厉手腕,似有万钧之力压制下鬼厉挣扎动作,不料对方本能过甚,挣扎之势愈发强劲,墨渊皱眉夜华未免太心疼了些,眼前一晃,对方却已俯身覆上鬼厉的唇,本在自发运气抵抗的人似是察觉安抚之意,周身血气渐渐平息,绷紧的身躯亦松弛下来。
“……咳”
墨渊轻咳一声,得不到一个眼神关注,只得憋气牙痒痒的继续手上动作,只觉现在的小辈神仙真是百无禁忌!也不知?*裨醯镁蜕隽苏獍悴恢叩亩樱?br/
不知过了多久,门砰然打开,墨渊黑了一张与夜华极为相似的俊颜走出。亲眼目睹一张跟自己八分相像的脸在自个费心劳力之时,与一名男子缠绵,纵是经历了无数神族轶事,看惯了风月亦不少风月,墨渊此刻的心情,仍是,不可描述,恩,不可描述……
日渐西斜,琉璃瓦涂了釉色,眨眼便过两个时辰。
夜华被嘱咐去煮七味楮离用于给鬼厉服用,屋内静了片刻,楠木窗框雕了葫芦,墨渊手掌贴过去,望见窗外一片空寂,“既是醒了又何必装睡呢?”
紧闭的双眸睁开,鬼厉侧了一下头,喉中因气血尚未通畅的缘故不免低哑,“果真瞒不过墨渊上神。”
墨渊转身,打量着他,意味不明道,
“阿鼻都闯过了,这时候装睡做什么?”
鬼厉撑着身子起来,半靠于绣蝶长枕,闻言神色窘迫,不自然道,“……我担心,他骂我……”
“……”
夜华推门而入,入眼的便是墨渊盯着鬼厉,向来和煦的脸上是一股莫名的古怪,而鬼厉亦由他打量,神态慵然。
他微不可查的皱眉,走过去坐上床沿,将手中的白瓷汤匙递给床上人,另一只手替鬼厉拉好起褶的领口。
墨渊默默看完了全程流云流水而透着占有欲的动作,一推门,走了,华贵的紫袍不怜惜的在门上刮出了声响。
他果真不该心软!
且不论出了门的墨渊上神如何憋屈,屋内的二人却是半分影响未受。
鬼厉乖乖捧着碗,一勺一勺往嘴里送着,借着碗里汤面偷望着有一下没一下玩着自己须发的夜华。
眉尾长近入鬓,如玉雕出的细腻锋利,睫似蝶翼染了一层光。
常言沉默是金,大约便是因为越是沉默之人越显得高深莫测。
特别是夜华这种,说话间都时常一句话上下翻着数个意思的,这一闭口不言,屋内便愈发的有压迫感。
眼见着碗里半满的补汤磨磨蹭蹭下去了大半,液面从大圆缩了又缩,旁边沉默的龙还顶着俊美的人皮姿态端庄,如点漆的黑瞳里明显是在酝酿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