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效……他猛地甩开那小妖,也顾不得对方因他力度已是昏迷,怒声道,“燕回,你给我滚进来!”
虫鸣一瞬间寂静下去,门外再响起的却是杀生的声音,胆战心惊开口就把人卖了,“教主……这药是令王下的,猫妖也是特意寻来的,说是……”
鬼厉眼角已是水红一片,死死攥着噬魂,额角冒汗,心中蓬勃的怒意勉力维持着清醒,打断他的话,“解药!”
这话里甚至带了杀气,杀生噤若寒蝉,片刻,归令的声音传来,斩钉截铁一般,“鬼厉,你既不愿放下,我就帮你放下!”
鬼厉气笑了,半起伏的胸膛怒火难抑,
“令叔,即便我今夜如你所愿碰了谁又怎样?我又不是女人,还指望那劳什子贞洁不成?”
他一咬舌尖,疼痛迫得清醒几分,冷声道,
“令叔,你别逼我!”
门外没了声响。
□□和理智在拉锯,小腹处的火渐渐烧至五脏,情火灼心不比其它,鬼厉的神智渐渐模糊,浑身上下皆已湿透,锦被被扯碎,绣为半开的木槿憔悴而破烂,苍白的唇角咬出了血花。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推开,鬼厉支着噬魂朦胧看见一片白衣,拳头击在床上渗出了血,冷笑道,“怎么,连你都叫来了?他可真是不遗余力呵。”
郁宸眸光复杂,片刻,自他手中扬出一包药粉,在半空中直线飞越落至鬼厉手心,“这是解药。”
鬼厉知他心意,怎可能轻易相信,接过之后仍是强自撑着。
郁宸唇边尝出一缕微苦,目光柔软涩然,
“我本是不愿来的,我知道,纵然他们替你选来了这世间最美的女子都换不得你的一眼,除了那个人,你恐怕是宁死也不会碰旁人的。”
鬼厉握着那药的手紧了,听见他怅然续道,
“可是我又忍不得去想啊,若是你碰了呢?若是你未能抵住这药效呢?又或是,这过去了整整三年,你对那人的感情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淡了呢?”
温和似水的男子眼底似是有了泪光,自嘲道,
“你看我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可是我还是来了,那药是真的,令王也不过是赌一次罢了,这世间,你即是不愿,又有谁能真的强迫的了你呢?”
“鬼厉,我本该早就认清的,这三百年来你唯一的改变便是从那青丘回来,你这样的人啊,一点都不像平日里的鬼族,动了心便是一生了,只是我终究不甘,却又有什么用呢?”
廊前静寂莫名,归令与杀生听得清楚,杀生蓦地转了头,不着痕迹的用袖子擦去了水痕。
屋内。
鬼厉眼睁睁看他半跪在地,磕头清响,抬头,眉眼温和如旧,却不再是往日在旁人眼中的假面,语气虔诚,重复着当年二人定下盟约之时的话,“吾,鬼族郁氏郁宸,见过鬼王殿下,从此愿奉殿下为主,绝无,二心。”】春宵一刻值千金,日上三竿不听朝。
距离诛仙殿百里之外的一处庭院,一只八脚蛛面带苦笑的看着又一次毁于一旦的药庐,唉声叹气。
那位天族太子的手段,若是凌厉起来,比之鬼厉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