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考不好的话,你老爸会不会骂你或者打你?你不怕吗?”
“我怕他?”土匪瞪着眼睛看了看我。“我要是告诉你他怕我你一定会以为我在吹牛吧?”
“那你是吹牛吗?”
“不是,实际情况就是我不怕他他怕我!”
“哦!”
“你担心自己考不好你妈会骂你是吗?”土匪问。
“我不担心我妈骂我,因为她一直在骂我。我担心骂以外的事情!”我说。
“骂以外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比如不让我出门,或者每天带我去她们厂里,她们厂里到处都是酱菜。如果我在那儿呆一个假期的话,开学的时候我怕我已经变成酱菜了!”
“你妈在酱菜厂工作?”
“她本来是在印刷厂,后来下岗了,下岗以后别人介绍她去了这个酱菜厂。不过我更希望她能在印刷厂工作,那样我说不定能找到一些书看,书总比酱菜要好看。”
“那你是要好好考!如果你考不好,你妈不让你出门,那我不是一个假期都看不到你了?”土匪说。
“看不到我有什么关系?你可以去参加夏令营!”我说。
“我都说了你不去夏令营我也不去!你必须得好好考试,我不能一个假期都看不到你!”土匪说。
“一个假期看不到我怎么了?”
“看不到别人可以,看不到你不行!”土匪说。
“为什么?看不到我又不能少斤肉!”
“不是少斤肉的问题,蒋晓奇,见不到你问题很严重!说不定我会活不下去!”土匪又在危言耸听,看来这是他的惯用伎俩。
“只有两样东西没有的时候人会活不下去!”我说。
“什么东西?”土匪问。
“食物还有水!”我答。
“可为什么那么多有食物吃也有水喝的人却死了?”土匪又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土匪的这个问题,所以不说话了。
“说话呀,怎么不说呢?为什么那么多有食物吃也有水喝的人却死了?”
“你是说你妈吗?”我问。
“不是,不说她。我认真想过了,你是对的,她的确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所以她不算!我是指其他有食物吃也有水喝但是却死掉了的人。”
“可能是因为他们生病了!得了不治之症。”
“他们为什么会生病?”
“这我怎么知道?”
“因为他们心情不好,总是事事不如意。心情不好才容易生病!”土匪解释道。
“不如意?什么样的不如意?”我必须承认土匪很能搞起搞八,我总是很容易被他给绕晕。
“比如见不到他们想见的人!”土匪的一只手总算从裤袋里拿了出来指了指我又指了指他自己。
“就是说如果假期见不到我的话你可能会生病?”我瞪大眼睛看着土匪,不明白事态是怎么发展到如此严重的。
“不是可能会,是一定会,而且是不治之症,会死人的!”土匪没有一点收敛的意思,继续肆无忌惮地危言耸听。“所以就算是为了我,你也得好好复习,考个好成绩,让你妈满意。”
“你是跟我胡扯的!”我的心里对他的话没什么底,虽然依我的判断他完全是在危言耸听,可他说得一本正经,于是我只好说了这么一句。就像你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片湖,你不知道湖有多深,所以就往湖心里扔石头试探一下。
“我没有胡扯,我从不跟人胡扯!”土匪说。
“……。。”我决定保持沉默,我认为就当前的情况而言保持沉默不失为上上之策。首先我的数学无药可救,其次我老妈的心情无药可救,两个无药可救加在一起等于必死无疑,也就是说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令老妈满意。我已经被判了死刑,被判了死刑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许诺假期和谁见面的事呢?再说有谁会给死刑犯假期呢?
我用一节自习课把扁鹊见蔡桓公的课文复习完了,不但背熟了课文,明白了文言的释义,记住了作者的名字和时代,文章出处。而且我还彻底理解了这篇文章包含的人生哲理——那就是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重要的是能够正确认识自己,知道自己的缺点,能够听从别人的意见进行改正。不要“讳疾忌医”,不能顽固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