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怎么聪明,可是奇奇的演讲的确是不怎么样。”
“哪里不怎样了?你说说,哪里?哪里?你说呀!”棉花糖直问到蚕豆的脸上去了,眼看着她的鼻子都要撞到蚕豆的鼻子了。
“哪……。哪里…我…。。我也说不好,”蚕豆被棉花糖逼得一直往后退。“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说英语,还有吃鸡蛋,哪只鸡下的蛋什么的,这和她考第一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棉花糖继续跟蚕豆顶牛。
“有什么关系,她是因为吃了鸡蛋才考的第一吗?我也吃鸡蛋了,怎么数学还是不及格?”蚕豆梗着脖子问。
“……。”棉花糖终于气馁了,决定彻底放弃这个无药可救的家伙,转过身一把拉住我的手。“奇奇,咱们快回家吧,让他自己在这儿犯傻吧!”
“蚕豆,”这回轮到我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看着蚕豆了。“一起走吧!”我说,我并不怪他说我的演讲不好。蚕豆只不过是站在他的角度发表了他对我演讲的看法和评价,无论是好是坏,都不影响蚕豆继续做我的朋友。朋友也不一定个个都要像棉花糖那样的,像棉花糖那样的朋友能有几个呢?我是觉得凡事要求太高是很不实际的活法,实际的活法是在适当的时候知道满足。所以我会一直保持和蚕豆的友谊,虽然这友谊在很多时候都不是特别让人称心。
“奇奇,假期你真的还要跟你妈妈去酱菜厂吗?”回去的路上,快要到前街小区时候,棉花糖提到了我的伤心事。
“恐怕是这样的!”我如实回答。
“不能不去吗?”棉花糖不死心。
“你说呢?我老妈认定了我这回考第一是上次被关进酱菜厂的结果,她说我的数学能进步这么快,全部都是老烟鬼会计的功劳!”
“那倒底有没有他的功劳呢?”蚕豆抻长脖子问。“他毕竟给你补习了一个假期的数学呢,我看说不定真是他的功劳,反而跟那些tobe还有鸡蛋什么的没关系。”
“既然你认为老烟鬼会计这么了不起,那我跟我妈说说,也带你去酱菜厂,我把老烟鬼会计让给你,让他给你补习数学,反正我再也不想考第一了,这样我们就都如愿了,说不定下学期你也能考第一!”
“奇奇,那么好的老师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我们老师早豆(就)对我们说过不能夺人所爱。还有假期去酱菜厂的事,我认为你不该抱怨。我觉得你妈其实对你满好,像老烟鬼会计那样的宝贝不是随便谁的妈都能找到的,可你妈找到了,她是为你找的,又不是给她自己找的。我觉得你考了第一不但要谢老烟鬼会计,还应该谢谢你妈!”蚕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得健谈了,大概也是长期受到棉花糖熏陶的结果,只不过,一根筋再怎么熏陶也还是一根筋。刚刚我还想着要好好保持和他的友谊,因为我不想苛求。可是他的表现实在烂过了头,我真是快被他气疯了!他竟然跟我老妈一个鼻孔出气,说什么不该抱怨去酱菜厂!这也算了,他竟然还拼命夸奖那个他连一面都没见过差点没要了我命的老烟鬼会计,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真想狠狠打他一顿。只是以前我从来没打过蚕豆,别说蚕豆了,任何人我都没打过。不是我不想打,其实我有很多时候都像今天一样气得想要打人,只不过一直没遇到合适的对象。我遇到的要么是像巨无霸那样的,想打但是打不过,要么是像蚕豆这样的,想打却怎么都下不去手。
我曾经以为我这辈子大概都不会遇到一个合适的可以动手去打的对象了,可是,自打老爸和裘皮大衣把那个小萝卜头弄出世以后,我就不这么想了。因为我突然觉得那个小萝卜头倒是个不错的人选,我不但很想打而且也打得过,更而且还下得去手。所以,那个小萝卜头最好别让我遇见,一旦遇见了,我想我绝不会手软!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眼下我得先和这个死蚕豆清算一下!我想我决不能轻饶他!如果轻饶了他,他以后绝对会变本加厉!可是到底怎么个不轻饶法?打他我下不去手,骂他几句他又不痛不痒,还有什么更好的惩罚手段呢?
“喂,奇奇!你看那里!”我正为如何跟蚕豆清算的事而大伤脑筋时,棉花糖突然一把拉住我的手喊道。
“哪里?”我嘴巴上在问棉花糖,眼睛却始还怒目而视地瞪着蚕豆。
“那里,靠墙站着的,那不是土匪么!”棉花糖又说道。
“还真是那家伙!”蚕豆立即附和说。我不禁扭头朝棉花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然而却没看见土匪在哪里。
“我怎么没看见!靠哪个墙站着?”我忍不住问。
“离前街小区的大门不远,有棵松树的地方!”棉花糖说道。于是我立刻又往有棵松树的地方望过去,这回终于看见了土匪。土匪低着头背靠着墙,一个人好像很孤单地站在墙根儿底下。他的两只手终于又像我喜欢的那样插在了裤袋里,书包被他很随意地丢在脚下。他好像正在想什么心事,一只脚来来回回地不停地蹭着地面。”
这些天虽然天天都能在教室里看见土匪,可我感觉却像很久没见过他了似的。我和土匪一天比一天疏远,现在的土匪对我来说,和会动的蜡像没有区别。因为他不和我说话,也不笑,只是外表看着是他而已。我想我们之间大概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样,其实我也很不想这样。不过不管怎么说土匪的突然出现挽救了蚕豆,使蚕豆免遭了我的某种清算(这里说某种清算是因为我暂时还没想出来究竟要用什么办法跟蚕豆清算,不过,如果不是土匪突然出现了的话,我一定能想出办法来)。
“他好像在等人!”棉花糖说。
“嗯!肯定是在等盈盈!”蚕豆很肯定地回答。
“我觉得他是在等奇奇!”棉花糖又说。
“不可能,”蚕豆立刻反驳。“他等奇奇干什么!”
“怎么就不可能?我看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让你这样的豆子开窍不可能以外其他什么事都有可能!”
“不信咱们打赌!”蚕豆很不服气地撅嘴。
“你说怎么赌?我奉陪!”棉花糖毫不示弱。
“他要不是等奇奇的以后你们豆(就)要重视我的发言!”
“如果他就是等奇奇呢?”
“如果他豆(就)是等奇奇……。。不可能,他不可能是在等奇奇,他们已经很久都不来往了!”
“国家和国家之间还可以闹完别扭再和好,再说连那些大人们也都这样,分分合合的,奇奇和土匪怎么就不能重归于好?”
“奇奇为什么要跟土匪重归于好?他那人有什么好的?”
“那你又有什么好的?”
“我当然比他好!”
“哪里?哪里比他好?”
“我…。。我……”
“我什么,你到底赌不赌?不赌的话就别浪费时间!”棉花糖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向上推了推她的小眼镜儿。
“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