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什么都知道啊,张福海想这老头前几次的神秘莫测多半也有故意炫耀施压的目的,其中恐怕还有些不知是什么时候穿**进去的戏法。“你是替什么人来的?”
“当然是将要君临天下之人。”
“你之前说过的可都是真话?”
“嘿嘿嘿,你是说之前的什么,爷爷我跟你说过太多事情了。”张炉好像什么都想不起一般,“不过你们这种长了这双眼睛的人啊……”
无视了张炉故意拖长的声调,张福海指了指门外:“没有别的事的话,那边请。”
“有有有,谁说没有了。”张炉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厚厚的书册递给张福海,张福海接过之后随意翻开看了几页,上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就连图都画得及其小气,“这本书你可留着好好学学,就你现在这副样子可是丢人得不得了,还能被个兴不起什么风雨的女人牵制着。”
“你跟太皇太后说过什么她才会信你?”张福海冷不丁又问了个问题。
“她可是个聪明人,我说什么她都能懂。要不是时运不在,她倒真的能成一方霸主。”
“那陛下呢……”
张炉一脸的不可思议:“你倒是还挺忠心的。我可没关注过那个毛孩子,已经有别人在了,他就是时运再好也不成啊。哦对,人外有人嘛,天外有天。”
“嗯。”
“唉,你这脾气真是不好相处,眼不见心不烦,爷爷这就走。”
张炉站起来盯着张福海看了一会儿,发现对方完全没有要起身送他的意思,然后自己哼哼唧唧地就出门去了。张福海翻着手上厚厚地一本书,脑子里面在理顺着刚才这个每次出现都在胡搅蛮缠的老头都说了些什么什么值得揣摩的话。
按张炉的意思来说,天下局势近来怕是要有大变,而自己则被他选中去辅佐将要在这场混乱中将要取胜的人,这个人不是宋映辉,这天下也不是大昭,而且恐怕大昭只是这其中不值得提起的一部分。张福海听贺稳给宋映辉讲过许多大昭之外的地方,东有海,西有山,南北也都各有所属,只是他还想不到那究竟都是些什么样的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是这其中的哪里来到大昭的。再来张炉提起了他可以窥探天机,张福海仔仔细细回想着这老头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好像对自己了如指掌的模样,又想着他曾经还说过自己会位极人臣但无妻无子,不知其中是真是假。
张炉对太皇太后和太后满不在乎的态度,就好像是大昭气数已尽了一般。
将手中的书重重合上,张福海但愿这老头净是在说些疯话才好。时间已经不算早,张福海一边擦拭着脸上残留的水珠,一边盯着铜镜之中自己的眼睛看,虽然他知道自己与一般大昭人长得并不相像,但他却不晓得自己这双眼睛究竟有多么不一样,铜镜虽然能将人的面容照个清楚,但颜色总是带着铜镜里的黯淡,赵福海将镜子举得离自己近了一些,他却只能看出自己的瞳色很浅淡。
心里希望张炉说的话都是在做弄他,张福海却渐渐对张炉留下的那本又厚又密的书产生了些许兴趣。这本只有封页却没有名字的书乍一看很难读,张福海挑着读了几页却发现其中的内容真是包罗万象,天文地理、兵法谋略,甚至器乐舞蹈都是应有尽有,不过更多的还是些意义不明的诗歌,每隔几页就有一首。
张炉虽然是个怪人,不过这本书却让张福海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最近去吴妈店里的时候,张福海觉得魏元宝似乎越来越有个小老板的模样了,听吴妈说最近店里因为魏元宝的关系来了不少新的客人,问月街上有些小厮和侍女也听说了这里的名声,经常替那些鸨娘和小娘子们来跑腿。魏元宝显然是比之前开朗了许多,张福海总是见到他有说有笑地跟店里的客人们开着玩笑。
“哟,小元宝,那位小公子来了,你还不快点去呀。”
“瞧你,赶紧过去吧。”
“就是就是,我们跟吴妈说会儿话就得了。”
每次张福海来的时候,魏元宝就会把其他客人都丢在一旁不管,常来的客人经常会撞见这两人坐在同一个位置上,几次下来就对张福海也有了印象。因为张福海瞧着像哪个权贵人家的儿子,不知谁先开始管他叫小公子,然后大家就都跟着这样叫了。现在张福海一进店里,就有一堆熟识的客人帮着叫魏元宝过来。
因为张福海总是给魏元宝可以依赖的感觉,魏元宝才经常忘记张福海比他大不了几岁这件事,可在外人看来,张福海还正是个少年郎一般的年纪呢,虽然不笑的样子实在是很成熟,但这种少年老成的人也不是没有。
张福海对那些客人点了点头算是表示感谢,他自然不知道等他走了之后就会有人跟魏元宝夸他相貌英俊的事,再者他上心的人也只有魏元宝而已,不知便不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