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发现了也没法子,过了而立之年的人总要替自己寻点退路。”陆不然转而对向宋映辉,“这次我可是把保命的本钱都捧上来献给陛下了,这功劳怎么也要多记上一笔啊。”
贺稳和陆不然两个人凑在一起总是不停地斗嘴,宋映辉只能有些尴尬地提醒两人郑群正围在宫外准备造反,陆不然笑着揽过了宋映辉拍拍他的肩膀,指指远处正在集结地守卫:“最贵重的本钱我都已经留在陛下’身边了。”
到底还是被人围困着,陆不然贴在贺稳耳边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而装作内廷侍卫的安慰则将宋映辉和贺稳紧紧围在中间,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随时会被突破的宫门,有猛烈的撞击声不断传入耳中。
这样的场景曾经见过,宋映辉没有丝毫的紧张感,甚至期待着郑群快点将那扇厚重的门撞开,然后将这场闹剧结束掉。郑群不知道他正将自己与埋伏之间最后的屏障撞了个粉碎,如果他不冲入里面的话说不定还有什么转机吧,是什么支持着他在前进呢?宋映辉想起满身是血的四皇叔来,这是已经过去多少年了呢,他早就不是那个连勺子都拿不稳的孩子了,是什么变了?
宋映辉记得自己当时不明白皇祖母明明知道四皇叔要造反,却还是让那么多人丢了性命。自己也是那时明白了做皇帝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自己绝不愿意那样做。
那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宋映辉迷茫地看着前方朱红色的宫门,他是真的要成为一个皇帝了吗?
“陛下可一定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千万别忘记你是多么正直善良的人,绝对不会耍什么花招。”
正直善良、不耍花招,宋映辉突然心虚了起来,他究竟是用怎样的姿态去唾弃和不齿太后的阴险和卑鄙的呢,他现在又为什么不去阻止郑群呢。环视了一圈保护着自己的侍卫,宋映辉看到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坚毅,每一个人都比自己看着更为强大,但他们随时会为了弱小的自己死去。
他为什么不去阻止郑群呢,他想看着有人因为自己而流血吗?
就算成为了皇帝又有什么用。
再怎么坚固地宫门也抵挡不住接连的攻击,朱红色的大门很快就为郑群而打开,而他恐怕再也没有机会活着踏出这扇门了。宋映辉心里一纠,脑海里全是自己的叫嚣和怒骂,他不该成为一个皇帝,他不可能成为一个皇帝的,忍不住就向前踏出了一步,他甚至想要将这皇位就这么拱手让给郑群了。向前倾去的身体被贺稳拉住,宋映辉的胳膊被他很用力的握着。
“不要去,他是不会停手的。”
宋映辉轻轻拍了怕贺稳的手,这样的事情他也知道啊,就算是他没让郑群进入到皇城之中,就算他没让郑群进入桑灵城之内,郑群就会停手吗。
他不会。
皇祖母或许也是知道她阻止不了四皇叔的,所以才做出了那样的选择吧。
“夫子,我知道的。”
可就算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用。
郑群穿着艳红色的战甲,身后披着长长的披风,丝毫看不出从前懦弱的模样。宋映辉觉得他像是浴血而出之人,向前的每一步都踏着成堆的尸骨。等一切都结束了之后,将墨邑送去皇姐那里吧,宋映辉这么想着。郑群的人马将宋映辉等人团团围住,他踱着步子慢慢走到中央去,脸上带着胜利和挑衅的笑容。
“陛下是亲自来迎接我,将我送上皇位的吗?”郑群不屑地看着宋映辉身边的贺稳,“帝师大人把您教导的真是懂事。”
“陛下是我得意的门生,他懂得的事情自然很多。”贺稳完全不在意郑群的狂妄,他心里知道谁才是能嚣张到最后的人。
郑群将手中的剑抵在地上,单手按住剑柄:“教导不好无能之辈实属正常,你要是有心效忠于我的话,我可以不计较你惨不忍睹的战绩,顺便给你的得意门生一个痛快!”
“不会咬人的狗,叫得倒还挺欢。”
“哈哈哈,你还真是会惹人生气。”跟爽朗的笑声不同,郑群手中的剑已经紧紧贴上了贺稳的脖子,“你想随着你无能的学生一起去吗?”
郑群的剑法实在精妙,晚了一瞬的暗卫才刚刚将剑伸到他的面前,郑群用手挡住冲着门面来的剑锋,向一侧推开:“看门狗就是看门狗,陛下还真是养了些没用的杂种。”
“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