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好。”
走时我们互相留了电话号码，约好电话联系。
我看了一眼她胸前挂的工作牌，本是想看看她是何职务。但由于糟糕的视力，实在是看不分明。那个位置，我不论是凑上去看或者盯着看，都好像不太合适。
到了我爸的办公室。我爸正在讲电话。他的助理在外间整理材料，我随意的问了助理一句：“公司里有一位叫elise的，是做什么的？”
他大概从没见我打听过公司里的人，稍微楞了楞，停下手里的活儿想了想，说：“这人我不知道，普通员工我知道的不多。这样，我马上叫人事部帮你查一查。”
我说：“不用了。就是随便问问。”
从前只在港片里见过拍卖，感觉无论什么玩意儿总会被两位有钱没地方去的主儿一来一去把价格抬到老高，最后再由其中一位咬牙切齿的猛抬一个高价买下。
今日所见略有不同。因为我从头到尾都没碰见这种两个人把价格抬到超出正常人想像的场面。甚至有些东西一开始就无人叫价。
被拿来拍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小到一瓶酒，大到一栋别墅。什么都有。
那栋别墅有点意思，听介绍说是一位著名的英国建筑设计师为自己设计建造的度假别墅，整个面积900多平，别墅是3层的，房屋占地面积300平，别墅建造于1999年，距今不到5年时间。建筑设计师不幸因病过世，留下的遗嘱中交待将此别墅拍卖，所得捐献给慈善机构。会场展示了多角度拍摄的图片，各个角落都透露着高贵的气息。
最开始的时候我爸说，有喜欢的东西便叫价，反正慈善总是要做的，在这儿做还能落得一两件东西。我动过一丝替自己把这栋别墅拍下来的念想，仅只一念之间。我爸的房子在我看来已经空旷得离谱，实在没有必要再多一套空旷的房子做摆设。
拍卖持续了两个半小时。我由于没有一毛钱真正是自己的，不敢出声叫价。我爸倒是拍下了两件东西。一件是一瓶70年的拉菲。我说：“医生不是说你不能喝酒吗？”他说：“偶尔小喝一点还是可以的，要么拿回去珍藏个10来年再拿出来卖掉也不错。70年的，已经很罕见了。”另一件是一个相当精致的清乾隆年间的官窑彩瓷瓶。当时拍下这个瓶子的价格是30万，我很不解为何要花那么大的价钱买一只易碎品，我问我爸买来做何用，他说：“插花。”后来又说，“每看见有国内的古物，在可以接受的价格范围内，总想要买下来。”
其实，我更不解的是清乾隆年间的东西为何出现在新加坡的拍卖会上。
第二天下午我打电话给elise说一起用晚餐。她显得很开心，她说：“我本以为你只是随口说说。”我说：“我向来说话算话，从不乱开空头支票。”
她下了班从大楼里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便装。淡粉的吊带t恤，加一条很短但还算不得超短的仔裤，光脚穿一双白色的有点发旧的球鞋，只是头发还规规矩矩的盘着。我望着她这样的装束不由得想笑。
我开了车窗按几下喇叭，她看向我这边，用手做了一个遮挡阳光的姿势飞快的跑过来拉开门钻进车里。
我看着她忍耐不住的笑起来。她说：“有那么好笑吗？忘了拿遮阳伞，正考虑要不要进去拿。我可不想用阳光来试验我皮肤的好坏。”
我说：“不是，我是觉得你一身打扮挺有意思。”
她上下看了一眼自己：“怎么？”
我止住笑：“你这头感觉还在上班，身子倒是下班了也许是在度假，脚却跑去休闲健身了。整个不搭调。”
她摸了摸头发：“啊，忘了，怕你等太久。”说着她把盘着的头发解开放了下来，然后在包里拿了把梳子出来对着车里的后视镜梳头，一边又说，“你不是嫌弃我穿高根鞋吗。我的鞋全是高根鞋。这双，还是我刚问人借的，她打网球时穿的，借双鞋不容易，只能将就了。”
我笑着摇摇头慢慢开动车子，只听见她又说：“我前几天很想要去买一双漂亮的平底鞋。可是，我以为再碰见你又要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我心里一慌，手足有些无措，一时间无言可对。我努力不露丝毫神色，认真的盯着前面的路开车，隔了很久冒出一句大概没有经过大脑处理过滤的话：“那吃了饭去逛逛乌节路，选一双喜欢的，我送你。”
我们去的是一家法国餐厅。因为在路上讨论起去哪里吃饭的时候她说起从来没有吃过法国菜，我说那就去吃法国菜，我也从来没有吃过。
我们两人对法国的菜式都不了解，也不知道什么会更合口味。就点了店里标配的二人份套餐。等上菜的时间我随手拿了一本旁边书架上的杂志。杂志很新，但却是半年前的，《herbsp;elise也凑过来看，边说：“在看什么？书都快贴脸上了。”她只看了一眼便说，“我当你在看谁呢，那么仔细。”
“怎么，认识？”
“当然。大家都说她是我们商界的第一美女。要依我看，说是全国第一美女也不过份。而且那么年轻就把一家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绝对的偶像人物。你这本杂志上有她的很大一片专访。”
我没有接她的话去跟她讨论judy有多好看的问题，我问她：“你们关系如何？”
“关系？”她笑起来：“不如何，我知道她，她不知道我。问这个有什么企图，难道这才看几眼相片就对她有意思了？”
我本是要分辨两句，但还没开口，她又说：“人家名花有主了。小道消息，她男朋友是我们公司里的，叫r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