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自作孽不可活
魏涵之与李钰、李芷兄妹话别之后,本想着直接打道回府,却在路上遇上了正好解决了公事也要回府的方淮。
方淮是方司空的第二子,方淮的长兄方秦即是那位不凑巧在三年前尚了四公主李兰为妻的倒楣鬼,为此方淮没少跟魏涵之抱怨过家中的糟心事。
方淮幼时曾与魏涵之一同于国子学就读,又曾都是李钰的伴读,因此本就有些交情。之后方淮在十八岁时藉由恩荫做了鸿胪寺正,魏涵之则在十四岁便随师离京,晚了一年入朝,成了低他一品的鸿胪寺丞,两人目前称得上是上司和下属的关係。
只不过,大陇朝上下阶级并不如后世那般严明,下属见了上司也不必奴颜婢膝的,基本上两人间那层上下级关係就是浮云。
方淮远远便见到魏涵之,跟他挥了手权当招呼后便快步朝魏涵之走来,「魏子容,你同陛下叙完事了?」
大陇朝的官员都是午后下班,今日的方淮和魏涵之却是个例外,前者由于诸国使团即将前来大陇,留下来筹办接见事宜,后者则是被皇帝请走了。
魏涵之道:「方才还去见了晋王。」
方淮喔了声,对此兴致缺缺,「晋王啊,那想必是和字画墨宝有关了。」
李钰对于字画的喜爱萌芽得很早,他和魏涵之这两个伴读没少被李钰荼毒,尤其以笔法在很早便有风骨的魏涵之被缠得最兇,就是逢年过节李钰都巴着他不放,以至于几年前魏涵之离京时,他还以为魏涵之是被李钰给缠怕了,找了藉口要开溜。
至今他就没想明白,当初魏涵之是怎幺忍下来的。
魏涵之没接话,只顾着走,方淮侧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越看越不对劲,啧啧称奇道:「今日发生了什幺好事情?」
当真是天要下红雨了,就他所知,魏涵之脸上笑着不代表真高兴,心底什幺情绪都有可能,可今日他的笑显然不是那种令人发毛的皮笑肉不笑,而是透着一种令他说不上来的诡异。
因为实在是太真实了,连他都看得出来的真实。
魏涵之罕见地没否认,反倒是爽快认了,「你竟然看出来了。」
他一说完,方淮可不乐意了,「嘿,瞧你说的,搞得好像我看不出来似的,好歹我们也是十几年的老交情了,除了你爷娘兄嫂,全天下最了解你的捨我其谁?」
方淮就看不惯魏涵之自年幼老喜欢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他认为),本来应该见好就收,又憋不住嘲了句:「你难得笑得那般蠢,凡是有些眼色的谁看不出来呀。」
话一出口,他就心道不妙,果然一清醒就见魏涵之笑睨着他,当下只觉得背后直发毛,不禁忆起了十几年前那段往事。
那时年纪小,他见魏涵之老是端着一附小大人的模样,一时兴起对魏涵之小小恶作剧了一番,结果魏涵之当下不动声色,往后却花了整整一年谋划报仇,搞得他往后几年在同窗间都抬不起头来。
让你嘴贱、让你再嘴贱啊……十年都改不过来,以后怎幺死的都不知道。
方淮有心弥补,又知道魏涵之不是个好糊弄的,飞快想了想后道:「对了,听父亲说,陛下最近有心将八公主许配出去,魏公有对你提起吗?」
你也知道,我那公主嫂嫂上回和一个面首在外游玩那亲密状被我大哥和他的同僚撞见了,被公然戴了绿帽,大哥他气得不轻,一怒之下差点想和嫂嫂和离,若不是我娘晕的时机太刚好,我大哥大概真的会硬起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