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怎幺微笑(二)
拜託你，不要露出抱歉的表情，
在你对我说出那些话时，下一秒我就选择原谅了
我知道，那都不是你的真心．．．
「以芊，妳觉得就现在的程度是可以出国继续进修吗？」一位年约40出头的女人，尽管看得出岁月的痕迹，仍然看得出年轻时肯定是个大美人，却不相称那样气质拿着细长的棍子轻轻敲打着钢琴旁的长桌，另一端摆着一叠乐谱。
「妈．．．可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刘以芊口吻是一种恳求。
「刘以芊！你现在是在顶嘴吗？妳以为要在这个家生存很容易吗？」
刘以芊的妈妈因动怒而抽搐的嘴角。
「不是．．．妈，我只是想休息一下．．．等等我会继续练的。」
刘以芊尽可能以温和的语气向自己的母亲解释。
「休息！妳以为妳有时间休息吗？还剩多少时间而已？
妳真的不知道为了能让妳好好在这个家活下去，妳以为妳拥有的一切是靠谁得来的？」刘以芊的妈妈脸色越加难看，瞪大的眼睛和上扬的眉毛逐一说明她现在情绪。
「妈．．．我知道，妳一直都很辛苦，我都知道．．．可是妳有没有想过那．．．
父亲真得在乎吗？如果他真得在乎妳，在乎我这个女儿，就不会把我们丢在那．．．」
刘以芊压抑说出最真实的话语，那一声父亲在她听来只是不存在的人物。
「刘以芊！妳在说什幺？怎可以这样说着妳父亲！」
刘以芊的母亲一提到那个男人情绪就开始失控。
「我．．．对不起，妈，我只是练得有点烦躁，所以在乱说话。」
刘以芊看见母亲的看似濒临情绪临界点的样子，硬生生把那句我说得没错吞回肚子里。
「以芊呀～妈妈就只有妳了，乖一点努力一点，让妳爸爸肯定妳，
让妈妈可以骄傲地站在妳父亲面前，让他知道我把妳教得很出色，
这样．．．他就会把我们接回本家的。」
刘以芊及时收回的真话及释出愧疚似乎起了作用，让母亲的心情被安抚下来。
「妈～会的，我会好好努力，让妳．．．让我们早一点回到本家。」
以芊站起身紧紧抱住看似坚强实则脆弱不堪的母亲，
二十几年来母亲的青春就葬送在那个空白父亲栏的那个男人身上。
早在懂事开始，刘以芊就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祕密，
诸如为何户籍上没有所谓的父亲，为什幺自己跟其他同龄不一样是从母姓，
为什幺母亲明明没有工作，家里的生活仍旧很富饶？
因为．．．母亲是不能说出的女人，是父亲在外面另外的一个家庭，
更明确来说母亲的身分就是人人喊打的小三，而自己就是那不容存在的私生女．．．
到底母亲为什幺要为了一个不能给自己身分的男人等待那幺久？
这个问题始终在刘以芊不断围绕在她心上，对于母亲而已只有父亲．．．
打从母亲选择安静地待在那个男人身边，母亲就像失去自由的金丝雀，
习惯了豢养的金丝雀得不到自由也无法自由，终其一生只为那个背影歌唱直到老死，
老实说，刘以芊想带着母亲离开这个监牢的想法从未断过，
凭藉自己的能力和努力要养起自己和母亲不会有问题．．．
问题就在于母亲已经离不开那个男人．．．因为他．．．母亲生病了．．．
母亲的心生病了．．．日日夜夜盼着男人的电话．．．男人的归来．．．．
长期的郁郁寡欢使得那一天母亲爆发了．．．那一晚的失控，刘以芊始终忘不了。
「妈妈．．．你怎幺了？不要拿那个呀．．．危险．．．」
仅是高一年纪的刘以芊面对母亲突然爆发的情绪，慌张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以芊．．．我想他了，帮妈妈叫爸爸回来好吗？我等得好累好累．．．」
刘以芊妈妈手里拿着沾了血美工刀，左手腕内侧被划开两三道伤口流出的血量虽不多也够吓坏人。
「妈妈．．．我会打电话给爸爸的．．．你先把美工刀放下好嘛．．．
我想爸爸不会想看见这样的妳，妳不是时常说爸爸称讚妳漂亮，妳现在一点也不漂亮呀．．．爸爸会不喜欢的．．．」刘以芊试图冷静安抚焦躁的母亲。
「呜呜呜．．．怎幺办．．．血都流出来了．．．本汉一定会生气．．．不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