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笼子已经装不下了,到了极致跃然而出,才发现已经生长成了傲慢又美丽的模样。仰天嘶吼,全都是他心底的渴盼。
不能不说的,但如果楚澜再拒绝,纪宵没脸、也没可能再当他的朋友了。暧昧不明的状态总有一天要挑破,与其把主动权让给楚澜挑挑拣拣,不如自己推个难题给他。
左不过是道选择题,好歹还有一半的胜率。
纪宵抬起头,五中的紫藤花在一场雨后凋零了,稀稀落落地铺满一地,香气混合在潮湿的空气中,泥土与花成了浑然一体。
他歪歪扭扭、站没站相地靠着一棵树,发了半晌的呆。
纪宵安稳地度过了高考前最后的日子:六点半起床,去操场跑三圈,再做二十个引体向上,回宿舍冲个澡,买好早餐去教室自习。一天的学习张弛有度,偶尔还放松看两集灌篮高手找找热血沸腾的感觉,等到6月5日晚上,他的状态不能说不好。
翌日被闹钟打断了美梦,纪宵又检查了一遍考试要带的证件和文具,换了件纯色T恤,混在寄宿学生的大部队里上了学校专门准备的大巴。
前一天踩点时他专程注意过,他和楚澜的考场隔得不远,于是几乎理所应当地,纪宵在刚进考点不久就遇到了楚澜。
他大概早上刚洗过头,发梢还是湿润的,提着一个透明的塑料文具袋悠然地往教学楼走。四中的校园不如五中漂亮,建筑冷硬,很有铁血风格。
而楚澜仿佛误入战场的诗人,披着一身飘逸的长衫广袖,不疾不徐,好似没有能够动摇他的任何,闲庭信步一般,看不见隐藏的烽火狼烟。
他几步跃上台阶,看见纪宵时,冲他眨了眨眼睛。
四下人潮涌动,到处都是满脸沉重的考生。也有左顾右盼的,不多时就被严肃的气氛传染,跟着端正起来。高考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调动大家的紧张感,可楚澜看上去仿佛愉快过头了。
纪宵停下来等楚澜,两个人肩并肩,周围偶尔有小声的谈论,但更多人沉默不语。
他撞了下楚澜的肩膀,轻松地说:“休息得好吗?”
“不怎么样。”楚澜难能可贵地笑了笑,天生上扬的唇角使得这个笑显得格外真诚,“三点多醒了一次,五点多醒了一次……不过这样总比睡过头好。”
纪宵表示赞同,接着又是无言。
人流在每一层楼分出一股,活像逆流的河水的分支。他们的考室楼层到了,纪宵还要往后走一些,他往走廊窗外一瞥,看见了锦城旧城区的建筑,鳞次栉比,看上去有种陈年的颓废美感。
楚澜已经排在了安检队伍的最后,微微抬着下巴,去窥视那张表。纪宵停下来,放轻了声音:“楚澜,考完有什么安排?”
他不明所以,先是疑惑,到底回答了:“还没想好。你呢?”
纪宵摇摇头:“我也没有,可能待会儿写作文就想到了。”
**科打诨最放松气氛,楚澜闻言踢了他一脚,鞋尖抵在纪宵小腿上稍纵即逝。一切都是熟悉的,包括楚澜带笑的声音:“混蛋吧你,好好写,别想七想八。”
他被监考老师催着走开,背过身去倒退着前行时,非常夸张地朝楚澜敬了个礼,成功收获了他骂“神经病”的口型。纪宵觉得霎时间全身上下哪里都舒坦了,差点吹着口哨进了考场,连带着拉长一张脸的陌生监考老师都那么可爱。
铃声响,纪宵蓦地有种预感,他会考得非常、非常好。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楚澜的确不讨喜我承认但他会变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