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望向纪宵,那双总含着满腔温柔和耐心的眼睛依旧是熟悉的模样。
楚澜只觉得四肢发软,但他站得很稳,拼命整理着思绪,想要从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虚浮感中抓住一个支点。他伸手撑着墙壁,咬了咬自己的舌尖。
然后楚澜听到自己降到冰点的声音,竭力掩饰着战栗——自他懂事以来,父母反复教育做人要留三分余地,而他从未对别人说过这么重的话。
好似只有下了狠手,才能让他的心虚和犹豫不那么明显。
“纪宵,不可能的,你死心吧。”
话音刚落,楚澜来不及观察纪宵还能有什么表情,立刻夺门而出。
他落得个意料当中的结局,倒没想过如果楚澜立刻答应的场景。纪宵撑在洗手台前良久,又拿水冲自己的脸,搞得一身狼狈,这才抬起头,望向镜中。
狼狈至极,喝了酒的脸红得不正常,而纪宵就这么看着,叹了口气。
眼睛酸涩良久,有什么东西堵着亟待发泄,纪宵情不自禁伸手去揉,却突然掉下来一大串眼泪,紧接着跟决了堤似的。纪宵一声不吭,任由它们安静地顺着脸颊淌。又过了许久,他才慌忙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好掩盖住轻声的抽泣。
即使早就设想过,本身就不该抱有期待……但他还是难过,好像凭空送出去一颗真心,结果被楚澜狠狠扔在地上,滚了一圈泥泞,再捡起来的时候已经遍体鳞伤了。
等纪宵从洗手间出去时,看上去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他坐到姜星河旁边,神色如常地问:“楚澜回去了?”
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看到方才楚澜的反应也猜出了大概,姜星河仔细地打量他通红的眼睛:“你还好吧?”
“没事。”纪宵飞快地说,随后又重复一遍,笃定地,安慰自己似的,“我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彩蛋1:
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樊繁扎了个丸子头。
纪宵:你今天为什么突然扎头发?
楚澜:是怕我们发现她没洗头。
缓解一下气氛=-=
20章就甜甜甜了
第18章颠倒
这个小**曲让进行得正到□□的最后狂欢突然冷却下来,音乐还在放,但已经鲜少有人的注意力在吃喝玩乐上了。
纪宵人缘不差,又几乎从未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同学们顿感奇怪,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他怎么了,牛头不对马嘴地劝他想开点——倒是阴差阳错地戳中了命门,纪宵心不在焉地听,感觉更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