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宵说话都不觉轻了:“那我等你回来。”
楚澜欢快地说:“行啊,到时哪儿都没开门,还得麻烦你给我做饭了。”
纪宵接到他的邀请,哪还能拒绝:“你想吃什么提前说,然后咱们去超市买菜。”
这话让楚澜真的认真开始思考,年夜饭吃得太撑,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还能吃什么。楚澜放弃了一般说:“明天睡醒了再说……阿宵我好困,我们睡了吧。”
他意思含糊,纪宵正当思念成疾,情不自禁地想歪了。先为自己满脑子的豆腐渣害臊,纪宵说话都磕磕巴巴了:“……行,先、先睡。”
楚澜:“你怎么了?你以前说话不结巴啊?”
纪宵:“我没、没事……你睡吧,晚安。”
楚澜:“你还没跟我说新年快乐。”
纪宵被他几句话轻飘飘地撩到上火,他坐在床上,将头发往后捋,末了才说:“行了,阿澜,新年快乐,快睡吧。”
照以往他们聊天的状态,到这就算结了,楚澜今天喝了酒,他不容易喝醉,也不像纪宵三杯倒,只是有点亢奋,许久都安静不下去。酒壮怂人胆,楚澜平日里想三句话,说出口的只有一句,更加少有情话。
他不肯挂电话,吸了吸鼻子,纪宵一愣:“感冒了?”
楚澜:“新年新气象,纪宵,还有句话你也没跟我说。”
纪宵这下一头雾水,他揉着太阳穴,发觉楚澜喝了酒好像会黏人一点,声音都软软糯糯的,说:“还有……哪句话?晚安?我说了。”
楚澜接着他的话音,正儿八经地说:“你还没说你爱我。”
几个字丝丝入扣地钻进了耳朵,纪宵刹那间仿佛被一颗名为惊喜的糖砸中了天灵盖,先是眼前一黑,而后脑海迸发出五光十色,不知名的旋律萦绕在耳边,喉咙发紧,舌头仿佛被猫叼走了。他的五感都叫嚣着愉悦,惟独表达不出。
“爱”这个字,纪宵在心里重复了无数次,渴望了许多年,却不想来得这么轻易。
我当然爱你。他这么想,张了张嘴,要说出来却远比想象中难。
没等来纪宵的话,楚澜以为他是害羞了,自说自话道:“哎,说不出来啊?那算了,那我说了,纪宵我爱你,晚安,别脸红啊。”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微信发来一个捧心的小兔子。
纪宵盯了很久,手机哐当一声砸在床头。他整个人埋进被子里,连滚了好几圈,被子全都散开来,毛毯也半掉在了地板上——真实地诠释什么叫“被萌到打滚”。
滚来滚去,忘了跟楚澜补一句话,导致第二天楚澜直接气了三个小时不理人。
樊繁知道这事后,酸不拉几地说:“三个小时,好久哦……”
结果新年第三天,纪宵仍是一个人买菜去了楚澜家。某人前一天晚上点完菜,约好早上八点见,纪宵到了商场门口,打电话时听到楚澜明显没睡醒,也是彻底没话说了。
楚澜冬天喜欢赖床,会装作听不懂人话。直到他按响了楚澜家的门铃,等了足有十分钟,才听到拖沓的脚步。
开门的人裹着厚睡衣,全身毛绒绒的,颜色又像极了身边布丁的毛色,纪宵有一秒误会自己看到了成精的布丁。连帽的睡衣,楚澜好像还没清醒,纪宵进了门,侦查四下没有敌情,不放心,问道:“阿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