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昭先是没反应,只是盯着冯唯,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过了半晌,冯唯还以为没戏了,他却松了口:“也好,离家这么久,确实会想家。”
“石子哥万岁!”冯唯欢呼着一跃而起,蹬蹬上楼换衣服,像踩了风火轮一样拽着石子昭就出了门。
按理说,这个时间,家里的面馆还开张营业,且正是客人多的时候。但石子昭却开车带他直接去了医院,在人来人往的住院部停车坪停了车。
“人多不好控制。”石子昭说着,在冯唯脸上隔空画了几笔:“小法术,能让你一小时内不被人认出脸。”他第一次跟冯唯出来时没这么**,是因为不怕在面馆暴露,现在不行,如果被发现肖奕来医院,又得被人挖“黑料”。
两个人顺利的进了住院部,直奔vip病房。到了这里人就少了,来到病房前,石子昭给冯唯打开了门:“去吧,不过别动任何东西。”
“好!”冯唯猛点头,随后他自己进了病房,石子昭在门口等着。
房里加上躺在床上的,一共五个人,此时都一动不动的,仿佛置身于定格画面。他自己的真身躺在病床上,除了瘦了些白了些,看起来并无大碍。床边站着两个人,离他最近的就是他妈。冯唯妈好像正在伸手跟护工要东西,年轻女护工手里拿了块湿毛巾,还没递给他。
老爸坐在床的对面看电视,边看还边嗑瓜子,他似乎正跟身边的护工说话,只不过护工面沉似水,好像没搭理他。
冯唯走过去,扫了一眼自己,就来到老妈面前,仔细逡巡老妈的面色。见老妈依然神采奕奕,他才放下心,笑嘻嘻的握住老妈虚搭在床沿的手:“妈,我好想你。”他一下一下按压老妈的手心,鼻子发酸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你跟我爸多注意身体,别总跟对街的张家拉面吵架,开门做生意,哪能一帆风顺呢。”
冯唯絮叨了几句,听见石子昭在门外的咳嗽声,恋恋不舍的放下老妈的手,又走过去抱了抱老爸,感觉老爸又胖了,他叹了口气,直起身自言自语道:“爸呀,你可不能再吃了。”
他很想再待一会儿,可是也怕石子昭着急。所以他不用被催第二遍,就毅然决然地出了门。
跟石子昭并肩往外走,冯唯双手**在兜里,低着头沮丧地不说话。但手指却在努力地把指肚的指肚的油脂擦在兜里的布料上。
“过阵子就回家了,别消沉。”石子昭企图安慰他。冯唯知道他只是随便说说,也就简单的回了一声“嗯。”
他们走了,病房内的人又恢复如常。老妈从护工手里拿过毛巾,爽朗地笑道:“哎呀,擦身这种活儿还是我来吧,你们这些大姑娘家的怎么好做这个?”
护工点头,走到床边立着。两个护工总是这样沉默地守在屋里,虽说**活麻利,但是也挺奇怪的。还有门口那些说是志愿者来帮忙的,对自己这病房关注的也太多了些。而且,为什么会有人资助他们住VIP病房?有钱烧得没地方花吗?她还怎么推都推不掉,硬接下这份好处,儿子晕倒马上就有人递枕头,天上怎么可能掉馅饼?
冯唯妈虽说表明不拘小节,但心思通透,已经隐约察觉到什么。她正给冯唯脱衣服,手掌一翻,就看到了掌心那朵淡的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的梅花。
她差点红了眼眶,赶紧给儿子擦肩膀,背对着护工把眼泪收回去。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她跟丈夫相伴回家休息,等到了家,她才敢用气流声附耳对丈夫说:“老冯,咱儿子还活着。”
冯唯靠在副驾驶座上,石子昭看他无精打采,也就无声的开着车。但冯唯心里却在期盼老妈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兜里放的是一个男士唇膏。这个品牌肖奕曾代言过,所以经销商就给肖奕送的全套产品,冯唯今早换衣服时在衣柜角落里发现的。小时候他姥爷爱画国画,经常教他一些有趣的玩意,比如用手指头蘸朱砂画梅花。冯唯小淘气学会了这个技能,回去后用老妈的口红画了满墙的梅花,气得老妈给他好顿胖揍。他刚才就是用唇膏给他妈在手心画了一朵。这唇膏是什么植物成分,没有味道,还是淡淡的裸色,希望没有被人发现。
心事重重地回到住处,公司给肖奕安排的二层小别墅门口,一辆白色宝马SUV停在那里,还有个人正靠着车门站在外面抽烟,被冯唯的车灯照到,那人还扬了扬手中的烟示意。
卧槽!冯唯纳闷,陆犹川怎么来了?
☆、23
石子昭先把车开进车库,然后两个人下车出来围观陆犹川。之间陆犹川打开后备箱,指了指那一后备箱的快递说:“全是粉丝寄给你的,堆在公司占地方,我帮你送来了。”
冯唯心里警铃大作,正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陆犹川能降低身段给自己当搬运工?显然不符合陆三少的人设啊!但他还是象征性的瞅了一眼:“谢谢三少啊!”说着,跟石子昭一起把快递盒都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