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保镖接收到了袁天哲的示意,倒是不再用衣领箍邱正陵的脖子了,改为拦腰夹在手臂里,小家伙还没缓过气来,如今脸部与手脚朝下,浑身透着不正常的红,嘴里不停地呛着气,剧烈的咳嗽一声声撕裂着昝三邻的心脏。
“袁天哲!你不要逼我恨你!”昝三邻咬着牙,一字一顿,横目冷对。
袁天哲心头一跳,他几经磨难才浴火重生,一点一点积累了势力,成就了现在可以更劲敌抗衡的实力,将曾经的刽子手一一送上断头台,纵使众叛亲离,树敌无数,也快意到底!
可高处与低处一样不胜寒,他一无所有时,怀念的是这人恬适的脸容,他富可敌国时,只想牵着他的手与他看潮起潮落。
他一步一步实现着自己的计划,如今终于能将这人攥在手心里了,偏偏从昝三邻的嘴里多出了一个他漏算的“恨”字。
攥紧的手不由一松,昝三邻便从袁天哲的手里脱开了身,他飞身过去,想从那名保镖的手里夺过了被虐的幼子,也不知是他跑得快,抑或是那名保镖尽责地执行着袁天哲的命令,见他过来夺人,下意识的推开他近前的身体。
昝三邻脚下一绊,重心不稳晃了一下身体,腰被袁天哲稳稳的扶着,看向保镖的眼瞳阴沉了下来,保镖心头一颤,他见识过袁天哲的手段,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昝三邻再次近身时,手里的孩童终于被他接了过去。
“爸爸……”邱正陵刚过四周岁的生日不久,终究还是个处于温室里不经风雨的孩童,何曾被人这么整治过,抱着昝三邻的脖子,眼泪哗啦啦的直淌下来,委屈的啼哭声音划破天际,穿透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昝三邻揉揉他的发顶,怜惜的亲了亲他的额头,还没来得及擦去儿子脸颊上的泪痕,两人再度被蛮力分开,只是小孩这次没再被暴力对待,而袁天哲攥着昝三邻的手却更紧。
“你竟然认这个小杂种做儿子!”袁天哲冷笑着,眸里的怒意一触即发。
昝三邻赫然一惊,不愿激怒已非昔日的旧同学,低着头一语不发。
这般与两个儿子匆匆一别,昝三邻像只圈养的金丝雀一般,被袁天哲困在这间连呼吸也显得极尽奢华的房间里呆了好几天了。
房间很大很华丽,应有尽有,唯独没有冰冷的利器,也没有高端的通讯电器,墙上四角隐秘的地方各自装有摄影头,昝三邻的一举一动都被屏幕那边的人瞧个一清二楚。
四月份的海岛早晚温差略大,阴晴不定风雨莫测,昝三邻被限制了自由,唯有那扇宽大的落地窗可以将沙滩风光尽收眼底,偏偏昝三邻从不站在那里眺望,一则他生于沿海,对海景没有大多数未见过海的北方人那么执念,邱粤也曾在h市购买过一栋海景别墅,他没住进过一次就想着要把它转售出去套出现金再做别的营生,二则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衬衫,那是袁天哲穿过的衬衫,男人们的恶趣味,昝三邻怎么不清楚?邱粤也喜欢看他只穿一件自己的白衬衫,每次做起来,情欲也特别旺盛。
昝三邻被囚禁进来的那一天开始,身上所有的衣物鞋袜全部都被袁天哲没收,至于手腕上的那块手表,早上被掳出轿车的那一刻就被剥取了下来,显然内有乾坤的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昝三邻很抵触他的白衬衫,可衣柜里全是袁天哲不同款式的白衬衫,一条长裤也没有!好在袁天哲不至于变态到连内裤也不提供!昝三邻这才松了口气。
昝三邻生了邱正陵之后,一米七二的身高再没发生过变化,穿着这件长度及腿的衬衫,露出两条光洁匀称的长腿,小窗户的一开,海风能把他宽大的衬衫刮得飘忽飞扬,猎猎作响,像乘风飘摇的白蝴蝶,昝三邻大多时候把小窗户关了,钻进被窝躲避海风的追逐。
袁天哲每日都会过来与他同床共枕,把手环在他的腰上,脸埋在他的脖子里,鼻子嗅着他根本不存在的体味,再安然入睡。
入睡前,总不忘问昝三邻:“现在有没有喜欢我一点点?”
“并没有!”即便每次得到昝三邻同样的答案,袁天哲也没气馁,只是将怀中人搂得更紧,每每这个时候,昝三邻下意识地挪移僵硬的身体,意欲保持彼此的距离,身后人则冷声以两个小屁孩的温饱为要挟,逼迫他不得不接纳他的同床。
昝三邻除了与家里兄弟同床过,也便只有邱粤了,这么多年来,他也习惯了邱粤的胸膛邱粤的体温,换成袁天哲的,无论如何也合不上眼,即便他强调了邱粤不曾逼迫过自己,愤怒之下的袁天哲才不得不出言立誓,若非他心甘情愿,绝不动以暴力将他据为己有。
昝三邻不知道他的誓言可信度有多高,他期盼着邱粤早点出现,可这个大洋深处的岛屿,地图上或许根本就没有标出来,邱粤能依傍的,除了家族的势力之外,便只有那只对小正彦不离不弃的不祥鸟了。
只是不祥鸟跨越重洋时,罗盘定位应该会受到磁场等因素的**扰,它从雾都追到帝都,大致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可从帝都到春城,也不过是两日的时间,如今这个不知距离几何的孤岛之上,它或许需要更长的时间……
他能做的,便是按兵不动,争取邱粤赶来救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