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轻笑:“改天给她赔礼道歉。”
“拉倒吧,她对你生气从来气不过五分钟,比对我强多了。”窗帘紧闭,阿和哥体贴地按下隔板按钮,继续道,“她最近老跟我念叨说觉得你有些没精神,问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太累了。还拷问我是不是有事瞒着她。我觉得吧,也瞒不了多久了。”
“有这么明显?”她忍不住又开始琢磨到底有多少人已经觉察了这件事,“哥你觉得呢?能看出来吗?”
阿和哥叹气:“我已经知道了,当然能看出来啊。不过我看我爸妈好像被你骗过去了,应该还不是那么明显吧。你嫂子心细,又跟你熟得冒泡,要不估计也看不出。”停一停,他又道,“头还晕吗?要不要躺一会儿?”
“还好。”她说着,半靠到座椅上。整个后排空间都是一片黑暗,看不到对面来车的车灯,也看不到路灯洒下的幽光。阿和哥也没再出声,她的世界陷入这片黑暗的宁静,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她自己,只有微微的胎噪提醒她仍在回家的路上。
不知怎的,就在这一片狭小的暗沉的空间里,她忽然想起了前一天牟颖夸张的口型,还有那看向挡板的幽怨眼神。
“这不是故意误导人家嘛!明明司机也是心腹**嘛要一直拉着挡板!”那一瞬她几乎可以读出那人的内心OS,即使在晕晕沉沉当中,仍然觉得有几分好笑。
拉下挡板和窗帘只是为了避开诸如忽然闪过的远光灯之类的强光刺激。如果她的小助理知道了缘由,又会怎么想呢?是不是也会觉得,她果然已经是一个连基本生活都快要无法自理的废人?
微微上~翘的唇角缓缓下落。黑暗里,她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晚了一点。以后如果临时请假也会在前一章评论里说明~
谢谢一般会社员同学的地雷~爱你么么哒~^_^
一般会社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0-1612:43:34
☆、关键信息
不能开车,不能喝酒喝茶喝咖啡,不能吃任何刺激性的食物,必须严格控制摄盐量和饮水量,不能坐飞机,不能长途乘车,不能熬夜,不能过度劳累,不能感冒,不能有强光刺激,周围环境不能太吵闹,不能情绪激动,不能……不能……不能……
最初确诊时,对着好几页的医嘱,她只问了两句话。
“能治愈吗?”不能。
“会致命吗?”不会。
这是一个多可怕的玩笑。它将伴随她一辈子,缚住她的手脚,凌迟她的身体,摧毁她的骄傲,无论欢喜忧伤,无论贫贱富贵,它都会极尽忠诚地、无比恶毒地陪她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却仍在那一刻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但她不能放弃。她可以失败,但绝不能放弃。从小到大,父亲一直试图让她坚信,自杀是懦弱的行为,放弃是弱者的自我保护,他们只是无法接受自己不断失败的痛苦事实。他说,强者会拥抱失败,失败的痛苦会让他们更加坚强。他成功了。如他所愿,她从来不怕痛苦,只害怕自己不敢面对痛苦。然而这一次,当这痛苦无处不在并且永不会停歇的时候,她还是害怕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到了放弃,想到了逃避。
不得不说,牟颖那几句话恰好击到了她的痛处。达不到最基本的要求,不断给别人添麻烦,恰恰是如今她潜藏在心底深处的自我认知,亦是她深恶痛绝却无力摆脱的现实。
事实上她一直对情绪控制得不错,生病以来更是轻易不肯动怒,但那一刻的羞愧与恼怒仍然直冲头顶,让她难得失态,也让她一整个下午都隐隐头痛。
她知道,牟颖并没说错。至少她自己也的确是这么认为的。这愤怒与其说是对牟颖,不如说是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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