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发现的这样晚,明白的这样迟——
不曾入梦,不肯入梦。
便是入梦,少年也要挑一个特殊的日子。
今日,竟是七夕。
与此同时,已经进入万梅山庄范围的宫时抬眸瞥了一眼客栈外热闹的灯会,以及灯会中成双成对的人们。
七夕乞巧,不知何时已变成了有情人的节日。
容貌倾城举止优雅的白衣公子却是一个人。
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喧闹里,无人作陪,无人共饮。
他手边摆着一壶酒,一只酒杯,一面黄金制成的面具,一把剪刀,和一身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但依稀可见牡丹花纹的衣衫。
酒是便宜的黄酒,酒杯是粗糙的陶杯,面具是精致的面具,剪刀是普通的剪刀,衣衫是也只是衣衫。
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微抿后手臂轻扬,徐徐倒置。
清冽香醇的酒液随他的动作在地面画出不规则的横线。
“祭……”
宫时没有说完。
或许是因为他没心情说下去,又或者他根本不知说些什么。
何况这样好的日子里,不应祭奠。
他放下酒杯,拿起剪刀套在手上。
又拿起那颜色暗沉的织物。
宫时盯着手中衣衫半晌,最终自领口开始,一点点剪下去。
昂贵而柔软的织物在他手中一寸寸被剪碎,顺着雪白衣衫柔顺的纹理飘落在地。
半晌后,他终于将所有布料都剪成了细小的碎块。
宫时无视脚边堆成一小堆的东西,将剪刀按在桌上。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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