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冉坐到他身侧,叹了口气,几不可闻。她心里实在是烦,却又不想被他知道。他帮了她许多,欠了他那么多人情,她过意不去。
邵致梁并不去管江冉是何种心思,只说:“考虑下我的建议?”
“与严绪分/身家的计划不正在实行吗?”江冉侧目望去,邵致梁原嘴角含着的一丝笑意,突然淡了下去。
江冉默了下。
他没有问过她便将律师信寄出,实在有违职业道德。但在基于朋友的立场,他这么做,无可厚非。
“你遇见他了?”邵致梁别过头去看她,听江冉这话,一定是遇见严绪了。
江冉避开他的眼神,点了下头,答案不言而喻。
邵致梁问:“他还说了什么吗?”语气中竟有些急切。
江冉看了他一眼,想来是律师的本能,何况严绪今日的回答极有可能关系到她的离婚官司。
如此一想,江冉坦然不已。
“他并不答应。”
“意料之中。”
严绪答应才有鬼。严氏的江山,自严绪接管后,版图扩张至欧美、东南亚。与他谈分严氏,尽乎是夺其心血。
“这场官司,在所难免?”江冉仍旧下不定决心与严绪打官司。
严绪手段非常,一年前的江氏窘局,她记忆犹新。
邵致梁脸上笑意明显。
“江冉,难道你……怕了?”他这话,分明带了挑恤的意味。
江冉沉下脸来,摇头。
怕?
一年前他将她逼于窘境之时,她就不会再害怕了。连那样痛苦的时光她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输了,不过是没了名份。赢了,就可以挽救江氏仅剩的一点身家。
而这场赌局,她未必输。
“既然如此,我会尽快帮你搞定。”这就是他今晚来的目的。
“谢谢。”江冉仍旧道了一声谢。
“不必。”邵致梁眸光微微变了变,她对他,总是这么客气。朋友之间,客气应当,可是,他并不希望只当她的朋友。
“那么……”邵致梁看了江冉,头伸了过去,江冉眼神明显闪烁了下,却并不躲藏,任由邵致梁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
“那么我先回去了。”
江冉点头,并不挽留。
他们之间,关系仅限于朋友。
翌日,江冉四处去找资金。
“江小姐,很抱歉让您等了这么久,我们公司暂时没有融资合作的意向。”
其实早就猜到了,几乎所有业界知名的公司对他们江氏都抱着隔岸观火的态度。这一家算是好的,至少出来个人告诉她。更有甚者,将她避之门外。
江冉从这家业内知名的金融公司里走出来,阳光乍然刺入眼目,她不由得眯起眼来。
这个情形和一年前有何差别?
一年前,江氏末路。她与哥哥江诺四方奔走,却无回天之力。眼见江氏易主,而她只能和江诺退至新加坡。
但江冉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自己打击自己。
她要挽回江氏,她更要痛击严氏,若是这么轻易就被打垮,她又怎么对得起在新加坡苦苦支撑的江诺呢?
想到江诺,她心头便是一暖。
如果没有这个哥哥在她背后不断保护她、支持她的话,她又怎么会有勇气活着呢?
为了江诺,她也想努力找到资金,挽救江氏。
“hello,美女,有没有兴趣陪我去兜兜风?”一辆迈巴赫稳稳当当地停在江冉的脚边,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致梁。”江冉笑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邵致梁指了指副座,江冉会意,迅速上车。
“看来你心情不大好?”邵致梁的语气慵懒,实在带点调戏的味道。江冉烦躁的心情倒好了些,笑了笑说:“你知道的,何必问呢?”
邵致梁耸耸肩说:“ok,我不问。不过,不知道你对尚廷有没有兴趣?”
“啊!”江冉几乎尖叫起来。
尚廷环球是国内仅次于严氏集团的金融集团,邵致梁这么问她,莫非……
她不敢想,怕一想,希望就破灭。
邵致梁笑了下:“董飞扬现在人在纽约,明天差不多可以回来了。我想你不是那么急……”
董飞扬是尚廷的总经理,如果能同他见一面,谈成融资的事情,那么江氏或许就有救了。
江冉点头,表示感谢。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有个酒会,有没有兴趣?”邵致梁顿了顿,补充了句,“我缺舞伴。”
江冉看了眼窗外的路线,他这句话,听上去明明是询问,而实际上却并非如此。不过,他伸手帮了她,她没有理由拒绝。
“如果我说没兴趣,你会送我回酒店吗?”她脸上带着笑,这话显然是开玩笑的。可是,她心里却清楚,他连上车都先用兜风来做借口,她如果说拒绝,他会给她机会吗?
邵致梁用慵懒的口吻反问她:“你觉得,我会吗?”
答案她不用猜。
江冉笑了笑:“ok,虽然我不信邵大律师会缺舞伴。”
他的借口被她这么明显的点破,他却半点也不生气,只是微笑着说:“我还真没舞伴,尤其是像你这么漂亮的舞伴。”
江冉不置可否地笑了下。这话实在太过恭维她了,她自己几斤几两她自己不清楚吗?
“邵致梁,你是不是老是这样骗女人呢?”
“骗?”邵致梁刻意将这个字加重了音量,“骗的程度太高,尤其是骗女人,我还不屑做。”
江冉微笑,男人说的不屑实在不可信。
“你不信?”邵致梁挑眉。
江冉摇头。
即使她做这样的动作,也不表示她信了。
邵致梁只好加了一句:“我敢保证,我这些话只对你一个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