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冉的心里有着长长久久的回声,恰似一块巨大的山石自山上滚落下来,那种巨大的、震颤人心的响声,句句都是王波的这句温和可是充满忧伤的话语:譬如你——
于冉扑闪几下眼睛,将眼睛里的泪水生生地挡回去,她对王波笑笑,端起面前的水杯喝水。她的手不住地抖着,王波看在眼里,他突地就伸出手去,按住于冉握着水杯的手指,将她的手指和水杯一起抓过来,放在唇边亲吻,他的*那么温和那么清冷,可是,却灼伤了于冉的心。
幸好这时那个女子出场了,适时地转移了大家的注视焦点。王波也将眼睛投向舞池中央,手却还倔强地握着于冉的手指。于冉也没有做任何挣扎,任由他握着,就这样,一起看着那个女子,又会有什么样的突出表现。
女子这次穿了一袭白色长裙出来,一袭白裙,一头黑发编成两条麻花辫,她开始跳民族舞。可是民族舞里面揉合了武术的招式,同时,由她表演出来,那些招数看起来那么的*和娉婷,而且,她是穿着长裙表演的,更是不合武术演练的套路,可是在她身上就会完整且完美地体现,并且丝毫没有不协调的感觉,这样令人耳目一新的女子!于冉不由地再次感叹。
大厅里的叫好声和口哨声开始疯狂地响起,更有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直冲到舞池里去,想要接近小艾——被眼疾手快的保安拦住,小艾好像受到了惊吓,舞步有些凌乱了,可是,她那种楚楚的表情更能招惹起人们的怜惜来。王波看的痴了,他的眼睛里幻化出于冉的身影来,好像那个在舞池中央翩跹起舞的女子是于冉,她的眉目秋波盈盈,身形纤巧柔美,她向他伸出手来,是要邀请他一起跳舞吗?王波就那样看着,嘴里低低地喃喃地说:“婉如——婉如”
于冉以为是王波叫她,将视线从舞者身上收回,看向王波以作回应,却发现王波兀自在出神,于冉心里的忧伤一层叠一层,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一定会选择不在那次谈判中出现,她一定会选择不接王波的电话,不理会王波任何。这样的感情,不是她于冉可以承担得起的,曾几何时,她是那样的凌厉尖刻,不受感情的约束,
可是,于冉、王波的出现,打破了她的外表坚硬的壳儿,她失去了掩护的屏障,只能真性情地面对他们,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于冉问自己,她的脑袋很乱,也很疼,端起王波面前的酒杯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又再倒上一杯,王波听得响声,慌忙将她手中的杯子夺下,赶紧将酒喝掉,他抓住于冉的手说:“于冉,你不要这样子,我会心疼。”他的眉头紧皱着,脸上的痛苦显而易见。
于冉突然被传说中那个最大的幸福击中,她吃吃地笑起来,夺过杯子,说:“王波,今天我好开心,让我喝酒好不好?”边说着已经倒起酒来。她此时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孩子,在恳求大人给她一件心爱的玩具,王波的心都被融化了,他放开手,看着于冉喝酒。他知道,今晚他是不可以喝酒的了,他要护送婉如回家,看婉如的这个样子,她今晚是不醉不休了。
于冉果然一杯接一杯地喝起酒来,期间还招呼侍者要了一瓶,王波没有阻止,于冉有时对他笑笑,有时并不说什么,只是闷头喝酒,她的心里有好多苦,她能告诉谁呢?这世间,倾吐是最难做的一件事。
于冉醉了,她还是不要回家,她推开扶着她的王波,还是要呆在曼特宁喝酒。王波好脾气地告诉她演出已经结束了,大家都要回去休息的,她才顺从地和王波出去。
王波要她在曼特宁的门口等着,他去拿车。于冉是个听话的孩子,她倚在门口的石柱上,并不走一步路。王波不放心她,再三叮嘱她不要乱跑,然后跑去拿车。谢天谢地,于冉还是在那里,王波将她抱到车上,安顿她在后座躺下,谁都没有注意到,于冉的电话在包里震动了好多次,然后归于沉寂。于冉开始昏睡,王波专心开车。
途经一个转弯的时候,于冉突地坐起来,哇的一声开始呕吐,王波赶紧将车子停下,照顾于冉,于冉喃喃地叫着:向阳——向阳——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王波用湿巾为她擦干净嘴角,继续开车。
王波轻轻地告诉于冉:“于冉,送你回家。”
于冉突然抽泣起来,摆着双手:“我不要回家!我不要回家!我不要回家!”
王波皱了眉头,问她:“——去哪里了?”
于冉的声音越来越小:“去医院陪房,那个李树是植物人了……”下面的再也听不清楚了,于冉已经沉沉睡去。
王波的方向盘一打,上了另一条道路,他要把于冉带回家,带回他自己的家。
王波的车子到了楼下,他没有将车停进车库,而是泊在房子前面,赶紧下车将烂醉如泥的于冉抱出来,他开了房门,轻轻地将怀里的女子放在沙发上,他的沙发又大又松软,很舒服的那种。
于冉看起来并没有睡熟,她想睁开眼睛看,可是奈何眼睛那么的沉,张不开,她就索性不张开眼睛继续睡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很安全的感觉,她回到自己家了,是的,熟悉的松软,那么就睡吧。
这被子怎么那么硬?还会动?不要动被子!于冉将被子狠狠抓住,盖在自己身上,恍惚间觉得这味道并不是自己一直熟悉的那种味道,自己的被褥是青的味道,但是这个被子的味道是一种浓重的男子气,管不了这么多了,于冉觉得自己的头好沉,她什么也不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沉沉睡去……
于冉被照进房间来的灿烂阳光叫醒,她抚着额,觉得头还是很疼,她恍然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