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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点糙,先看着。
我喘着粗气,尝试将拳头从他的掌中挣脱,却像落入陷阱的兔子一样无能为力;我瞪着他的眼睛,牙关紧咬,表情狰狞,满脑子搜寻骂人的话,愤怒在心底翻涌,我想骂他,想打他,想……
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对他做什么,好像恨不能将他撕碎,又隐隐觉得不对,不是那样,那不是我要的……混乱思绪的中央是源源不绝的愤怒和痛楚,火山喷发那样从我的心底流泻出来。
“进去。”突然,他开口了,用冷冰冰的语言对我说话。
这让我更加愤怒,浑身一震,再次用力挣扎,可是在他钢铁一般的箍制下,任何挣扎都显得可笑而徒劳。他没有再看我,目光移到父亲身上,再次毫无感情地说了两个字。
“出来。”
父亲显然比我听话多了,他像听到长官命令的士兵那样缩紧了肩膀,几步跑出房间,和哭泣的母亲站在一起。父亲扶着母亲的肩膀,低头往她耳边悄声说了什么,两人都发出一声叹息,抬眼看看我,再看看他,最后一起后退,离我越来越远。
他们很快像退场的演员那样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转角。
现在,这里只剩下我和他。
我的怒火依旧澎湃,这股无处发泄的火焰似乎在跟我体内的什么东西共鸣,让我越来越不能平静,嗓子里那股腥甜也再度开始活跃起来,我用尽全力才压下了它——我不知道放它尽情肆虐会发生什么,但总不会是好事,而我绝不愿在这个男人面前失态或示弱,就算死,我也要在他面前有尊严地死过去。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眉头似乎微微皱起,这让我感到了一阵小小的快意,冰晶一样洒入心里,仿佛饮下纯酿,痛快。
哈,痛快。你也终于会在我面前皱眉了,你难过吗?不开心吗?
可是……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比你更难过百倍。
眼前的一切陷入轻微的眩晕,似乎我真的饮下了烈酒,它让我迷醉,让我沉酣,让我身不由己地跌入另一个梦里。
我想起此前曾梦过的另一件事。
那是在白雪皑皑的山间,彼时群星璀璨,万籁俱寂,营火偶尔的劈啪声更凸显卓然的孤寂,这也让我和他的存在于此处显得格外清晰。
我们坐在山壁前,巍峨雪峰从远处发出银蓝色的反光,这是个无风无雪的长夜。我掰断一根小树枝,扔进火堆里,看它被火舌温柔地舔过,心里跟打鼓一样惴惴难安。他同样没有说话,沉默如常。
“小哥。”半晌,我鼓足勇气招呼他,声音有点儿打颤:“那个……你不需要再去青铜门了吧?”
“不用。”隔了几秒,他简短地回答。
我“嗯”一声,感觉鼻尖有点儿冒汗,绝不是热的。我心里把那些想法又盘算了几次,继续道:“那咱们回去之后,你做什么呢?”我顿了顿,本想说“我那生意需要你,跟我一起**吧”,又觉得太过唐突,嘴上赶紧刹住了车——其实,好兄弟之间说这些话再正常不过,能有什么唐突呢?我不过心里有鬼,才觉得每个字都带着暧昧罢了。
我并不满足于当他的好兄弟,我想要更多。
他没有回答我,仿佛压根没听见。我并不气馁,得不到回答在他那里实在太常见了,于是我自顾自地说下去:“要不,咱铁三角还是继续**老行当?约上胖子,这趟他没能来,可把我念叨得够呛。”
我尽力让语气保留在轻松自如的档位上,以防泄露自己真正的心思。他依旧没有回答,默默盯着跳动的火苗,而我误会他这是默认——事实上,后来想想,他不过用沉默表示着对我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