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食物很快会吃完,到时候还得补充新的,现在还不够,不够……
“我感冒了。”我对门那边的胖子道:“现在不敢喝酒,过两天再说吧。”
“哦……那我先回去了啊,陪你妈妈聊会儿。”胖子似乎没有发现不妥,道:“看你妈一个人呆着挺难受的,说你爸回老家办事去了,也没消息过来,估计那边正忙着,先不打扰他。”
“……好。”
胖子离去了,脚步声响在空荡荡的走道里,似乎也敲打在我心上,打得我心痒痒的,我仿佛能看到他壮实身躯正一步步走远,衣服底下藏着白生生的皮肉,再下边就是丰沛的血浆,饱满的肉块……
食欲再次翻腾起来,我狠狠咬住没吃完的骨头,恨不得敲开来吸髓。
时间好似变慢了,我盘算着接下来该做的事,脑子越发清晰冷静,那被称为“人性”的东西几乎已从我这里消逝,依托于它而生的情感、友爱、道德……更是被统统撕个粉碎,我现在只惦记着一件事:需要更多食物。
这当然不能随意找寻,虽然每天都有新鲜的血肉在我面前晃悠。我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必须谨慎小心,比如向外面的守卫出手,就毫无疑问是危险的。
我得吃更多,然后找机会离开这里,跟着再……
抬头四望,房间还是房间,窗外的院落也一如既往,但在我眼中,此刻它们都显得格外空旷,带着一些双眼看不见的飘渺感。一切****净净,唯有那条通天的大道在脑中格外清晰,一头连通凡间的纷乱肮脏,沉淀着数不清的血肉,一头架起了金光闪闪的桥梁,那边有仙神在歌唱,天人们洒落漫天花雨,堆叠琉璃宝光,辉煌的盛景难以描述。
真好,我要到那里去。
就在这天晚上,我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问题一开始就存在,只是我到现在才发现它,那就是我无法处理骨头。
血肉是我的最爱,但骨头就没那么鲜美了,尽管当中藏着的骨髓是令人垂涎的美味,我的牙齿却不足以咬开骨骼去舔舐它,这里更没有工具……
真麻烦。
接下来过了两天,或许只有一天,对于时间我已经不在意了,总之,当月亮升起后,我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胖子又来了。
“天真,天真。”他在门外招呼我。
“胖子。”我回应他。
“这两天还好吧。”他声音听起来不像平常那么有精神,似乎带着一股情绪,我敏感地察觉到,这股情绪里包含着犹豫、担忧、畏惧,还有模棱两可的试探。
我曾在书上看到,说狗的嗅觉之所以强大,并不仅仅在于它们能嗅出许多人闻不见的味道,更在于它们能分辨其中的成分、比重,甚至各自依附上去的时间和浓度。如今,我对人情绪的感知力变得更加敏锐,就像狗能嗅到那些细微的部分,我也能察觉他们在表象之下隐藏的真意。
胖子靠在门边,声音也贴得更近,压得更小。
“天真,有个事儿……他们跟你说没?”
“什么?”我问。
“那个……我说了你别激动,那个,你父亲这两天一直没消息过来。”胖子声音带着不确定的意味:“听你妈妈说,吴伯是回长沙办事了,但我们联系长沙亲戚那边,说一直没接到他人。然后我托人查了当天的航班信息,说他压根儿就没上飞机。这事儿我还没敢给你妈讲,怕她受不住,她这两天身上不大好。但是……我觉得这事儿还得跟你说一下,瞒着你更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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