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沈连风忙扶起他。
魏溪摇摇头,他方才打坐入神,不知怎的就想起师兄,恍惚间好像看见他浑身是血,一面伸手,一面向自己匍匐而来。魏溪想去拉他,可越跑两人就越远,他心中焦急,一声大喊,便从梦中惊醒。
傅卿云过来替他把脉,皱眉道:“玄冰内里最忌心思不静,你整天胡思乱想,小心走火入魔。”
“我感觉……师兄好像有危险。”
傅卿云:“他远在数百里之外,要真有难你又怎么会知道?”
魏溪倔强地摇摇头:“我就是知道。”
傅卿云拿他没有办法:“罢了,今天还是别练了。回去好好调息,等不做怪梦了再说。”
“不,我要继续。”
傅卿云皱眉:“你不要命了!”
魏溪重新坐回藏剑台上,嘴唇上犹带着没有擦净的一丝血色,淡淡一笑,看起来分外坚决:“这本来就是一场赌局,除了自己的命,我还能赌什么?”
他已没有退路,为了师兄,为了父仇,就算万死亦无悔。
这场赌局,九死一生。
几日过去,魏溪不眠不休地打坐,到第九日上,局面越发凶险。他脸上时冷时热,如同有阴阳两股气流,来回争夺着上风。
沈连风亦在旁打坐,他将一切看在眼里,难免忧虑焦灼,想要上前推醒魏溪,被傅卿云阻止:“他体内真气正在交融,此刻叫醒他,更容易被反噬。”
于是沈连风只得把手放下,在旁边**看着发急。
魏溪脑中已换了画面,苏晋之不再是浴血受伤的模样。梦境中他也正在舞剑,背后的场景换过了数遍,从云山千峰的烟霞岛,到巍巍耸立的昆仑山,从林间溪边,一直到酒肆席间。他有时是对敌,有时是舞剑,行云流水,恣意流畅,可无论在哪里,苏晋之的身后总有个影子,仿佛鬼魅一般,形影不离。
这人明明面目模糊,魏溪却由衷觉得他讨厌,不自觉蹙紧了眉头,暗暗握紧双拳,似是恨不得闯进梦中,将这人打走。
他不想见到这一切,又舍不得让师兄离开自己的视线。只觉眼前画面渐渐扭曲,背景全换成了红色,两个舞剑的人像是扭打在了一起,连身上都是血的颜色。
“阿溪,你不是说要保护我么?”
抽冷子忽然有个声音在这画面的上空飘过,魏溪浑身一个激灵,听出这是师兄的声音。
“我会保护你!一定会保护你的!”
“师兄,你在哪里!”
“你等等我,我这就去救你!”
往日的一幕幕在他眼前飞速掠过,从苏晋之将他捡回药庐,亲手喂汤喂药,为他穿衣盖被,到长大后他听师兄的指导勤习剑法,每日闯祸挨罚,再到后来他们一起下山,经历种种艰险……魏溪觉得自己没有一天可以离开师兄,如果这辈子他不能再见到对方,那他宁愿就此死去,再也不要苟活于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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