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屑:“防什么防?又不是冲着我来。刘宁是个摆着看的废物,至于苏隽,他要做什么出格事情,你拦住他,保他一命,这家伙有些胆量,或许日后有用得他小子的时候。还有他那‘清清白白’的底细,你也再查一查,抹的这样**净漂亮,一定是高手手笔。”
周铮垂首,恭敬非常:“是。”
“程家那头,也要仔细了。程氏一族尾巴大而不掉,终究要权的要权、讨钱的讨钱,肯定会露出端倪来,你看傅奚远把女儿嫁成了皇后,旁人肯定不服,也一定会找他程主子的麻烦,闹成一锅粥,才让人高兴。”刘璞想及程楠在婚宴上的话,觉出那家伙的一点火气来,便越发心里爽快,“他婚宴上下了那么多人的面子,一定是有不长眼的招惹了他。要是报到朕这里,非得好好赏赐他不可!”
程楠口中的小太子,明明就是皇帝刘璞的儿子。儿子尚未出生便遭人惦记,可他老子好似全然不在乎似的,只兀自高兴丞相被人找了麻烦,没心没肺的很。
“对了,还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贺礼,全送去库房封起来。”皇帝微扶额头,对手底下同样“乱七八糟”的乌烟瘴气十分无语,“让他们捐灾捐不出几个钱来,送礼倒送的一个比一个大方。”
周铮:“是。”
这些个值钱物件,都来自达官贵人手中,再卖回民间是肯定不成,又不能再转手送出去,只能扔在皇库中惹灰尘。“扔”这个字说的太容易,那些个东西不仅白占着库房,每每还要招几个小宫人来日日保养着这些金石美玉,当真耗钱耗物。
眼看着刘璞这“甩手皇帝”就要踏上长乐宫前的高阶,回自家舒舒服服的暖阁里去,周铮终于打不定主意似得开口问道:“要不要挑几件送到后边儿去呢?”
他口中的后边,即皇帝稀薄的后宫嫔妃们。
女人入后宫,如同羊羔入虎口,只有进、哪有出?本朝尤甚,那些个选秀进来的女人,本抱着一腔的青春年少、满腹的旖旎心思,虽知碰上这么个不乐意沾惹后宫三千溺水的皇帝,也只能跟金石玉器这些个死物为伴。
刘璞性子虽然不特别良善,但也晓得这些个单纯女子也是可怜人,所以从来不曾亏待些许,赏赐之类更是极其拿得出手。宫中每每得了华彩之物,都是直接交给周铮分给各人的,事儿精似的老头,居然拿这种习以为常之事来问他?
皇帝停步,意味深长的瞥了周铮一眼。
周铮是个明白人,知道皇帝看了出来,也便不忌讳,轻声问道:“陛下何故把朱大人遣走呢?就算他有些不大恭敬的地方,至少功夫还是不错。”
听了这话,刘璞故意嗤笑一声,做出十分的傲然来:“他功夫不赖,难道我的功夫就差?”
练最后一层功法时,周铮是少有的知情人,当然也看见了他被药丹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模样。可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刘璞又是少有的好强性子,人后如何挣扎的难堪,人前依然是要人五人六,装出一副满不在乎、成竹在胸的豪气来。
大概是自己真的老了?
“陛下……”
“那不是谣言,是真的。”刘璞突然正色,语气乍然轻了下来,“太后确实是怀了孕。”
七八天前,周铮的小徒弟黄德听宫人私下耳语,说是太后被把出喜脉来了,便立即回禀给了老常侍。这消息只道是捕风捉影,不想居然是真的?
“许老人说的,哪还有假。”皇帝叹口气,对这个不知跟谁姓的弟弟颇感无奈。
周铮皱了眉头,两只老眼上的皱纹愈发深了。他试探着问道:“是朱大人?”
“怎么可能?”皇帝把周铮乱安在朱七头上的“帽子”三言两语的摘了下来。他声音极浅极低,又极其平稳,如同一条夜色中安静流淌着的一条小溪:“是小襄王刘裕的种。”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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