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苏隽现在想要活命,就得为他皇帝所用,否则只能待在狱中等死。
“但听调遣。”
苏隽两膝触地,从长远计议,不得不识下这时务。
“聪明人,长点心眼,别再被旁人当石头推下去喽。”刘璞得他承诺,用人不疑,只把要托付的两件事情合盘交代出来:“到通天城,一是帮我探查冯叔行缘何滞留于此地,以及周边驻军最近是如何走动的;二就是帮我带一件东西给檀家二公子。待会儿出去,自然有人告知你该如何从通天往京城报信,至于檀二公子一事,送去的东西乃是绝密,倘若路上有所变化,有落入他人之手的嫌疑,宁可毁掉也绝不能让与他人。”
“至于到北疆找人……你知道北境冯家么?”
如何不知道?北境冯家,不也是当年攻破月亮山的强兵猛将之一么?
“既然愿意为我做事,便只以程家为仇就好,冯家于你的灭族之嫌隙,我劝你还是放一放。不过,你知晓了这个消息,或许还能出一口恶气——刚得了消息,冯家内乱,主枝倾颓,偌大的家族,全分割落入了宵小之徒掌中,也算是分崩离析了。”
苏隽俯首:“只欲报杀父之仇,陛下尽可放心。”
“这便极好。”皇帝抚掌而笑,再道:“我让你找的那人,是冯家将军的独子。据言尚未足月,是冯夫人拼死保下来的。冯氏中人必然会争夺此子、外家更想擒家主以令诸军,四方寻找此孩的势力不少,我要你抢在这些人前边,先把他找出来,藏到个稳妥地方去。”
这几件事,说来复杂,当真做起来,只会比口头谈兵更难办。
苏隽闭了闭眼,俯身额头触地,全数应了下来:
“是。”
第41章前因
“主子遣仆来问您一声,苏氏小子被皇帝流放北境一事,老爷可知道?”
程楠不置可否,浑不在意地把玩着手中的白玉茶盏,似乎全心灌注在茶盏周边繁复缠绕的花纹上、而并没有将王荃的话听进去分毫。
“再有,主子命仆带话给您——苏氏小子留在朝都城中一事,也是老爷默许的么?”
“怎么的?是我准许的又如何?”
程楠似乎再懒得听下去,只猛然把手中茶盏掷出去,环起双臂向后一仰,当先冷笑道:“有趣儿。皇帝朱笔一挥,纵然是你我,也没有不滚出京去的余地;此事因我而起,流放那姓苏的小子,不也是给足了老爷子面子?他老人家又哪根毫毛被人捋逆了,专是找我的麻烦来了?”
王荃不答话,只垂着一双老眼,瞅着案?*锨耙幻牖瓜ば陌淹妗⑾乱豢瘫惚凰嬉馀壮龅陌子癫枵瞪稀D遣枵档褂诎讣福瘟锪锏拇蜃抛⒊鲈捕鄣哪Σ辽ソサ赝A讼吕础?br/
“老爷,您该明白一个道理,斩草未除根、后患遗无穷。”王荃拱手塌肩,形容万分恭敬,话语里却满含训惕之意。“苏古阴险狡诈、为友不仁,其子必然肖他。此去边疆,万一卷土重来,也未可知。”
“阴险狡诈?”程楠愈发生气,猛然起身,拍案怒喝:“他以为我不知道还是怎么的?!我敬他为父,难道就容得他颠倒黑白了?!王荃!你看着我这一身白皮!你给我仔细看着!你若有脸,倒和我说道说道,这身烂皮是拜谁所赐!”
程楠腾地挽起袖子,露出比手、脸上的皮肤更加苍白的腕子来。
灰白甚至于发青,如同死人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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